膳后,纪汝轩便与纪晓岚一起,来到了纪大人的书房。

两人分别落坐后,纪大人先是仔细的询问了下战场上的事情,又说了好些朝堂之上的事情,生怕儿子在外太久,对朝堂上的格局把握不准,惹了什么人,影响了仕途,一片拳拳爱子之心,令人动容。

纪汝轩自是了解父亲的苦心,故而正襟危坐,认真聆听。

此时,又听纪晓岚说道:“福家的福尔康如今是皇上面前最得宠的小辈,前几日皇上偶然说漏了嘴,听皇上那意思,要将他指给五公主,那他的仕途便又上一层楼了。”

纪汝轩手指一动,他拍了下心口,那里还藏着公主的两封信。

纪晓岚又说道:“福家两兄弟可谓是风头无两啊!一个即将成为额驸,那可是皇亲国戚,身份显赫;另一个呢,则是五阿哥的伴读,能跟皇子如此亲近,将来必定前途无量。这一家子真是满门荣耀啊!”

纪大人说着,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接着,他又更为欣赏的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这小子才是朝中的风云人物,连带着自己,不知得了多少羡慕的眼光。

他这个嫡长子,从小到大都是他的骄傲,是真正的人中龙凤。

论武艺,他年少有为,驰骋沙场,立下赫赫战功,威震天下;论文采,他才华横溢,年纪轻轻便摘得状元桂冠,令无数文人墨客望尘莫及。如此文武双全、德才兼备之人,实乃世间罕见。

这若是别人家的儿子,他半夜睡醒了都得流下羡慕的哈喇子。

“福家的事情暂且不谈,”纪汝轩明显的对这“额驸”这两个字不太感冒,他转移话题,说到了今日的重中之重。

“爹,关于提高绿营将士们饷银与各方面的待遇之事,您怎么看?”

纪晓岚就知道这小子会提及此事。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后缓缓说道:“爹已然依着你书信里提供的那些线索,派遣人手前往当地逐一查探核验。且不止如此,还让他们在带回来的调查文书上,盖上了当地兵部和官府衙门的印鉴,如此,便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你看看,你爹此番办事是否足够妥帖完美啊?”

纪晓岚说着,从案桌的底层拿起了一个公文袋递给了儿子。

纪汝轩见他爹如此得意,遂双手接过公文袋赞道:“父亲德才,不遑于范公,儿子佩服。”

纪汝轩自然知道他父亲仰慕范公,更是将范公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誊抄裱挂于卧室之内,每日里伴着它入睡,看着它起床,时时的鞭策自己,不忘入朝为官的初心,其质朴之心,委实可贵。

“范公文武兼备,智谋过人,无论在朝主政还是出帅戍边,均系国之安危,时之重望于一身,父亲如何与他相比啊?”

知道他爹如此“谦虚”,是想听他再夸几句呢,不过,纪汝轩一目十行的快速翻阅着这份五十多页纸的调查报告,不哄着他爹玩了,正事要紧。

纪晓岚老父亲的心一时有些惆怅,儿子大了,委实没有小时候那般贴心了,遗憾啊。

纪汝轩很快的便看完了,绿营汉兵们的真实处境,比他了解的还要艰难。

见儿子看完便脸色沉沉的,纪晓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汉兵营在组建之初便无法跟旗兵相比,你不必过于介怀。”

纪汝轩颔首,眸色坚定:“不上战场不知兵士之疾苦,这现状是该改改了。”

见他如此,纪晓岚唬了一跳,道:“你可不要轻举妄动,此事绝非一蹴而就之事,须得从长计议,你可别愣头青的明日便在朝堂之上大喊大嚷出来,你再多的军功不够你耗的呢。”

纪汝轩无语,他是那种不管不顾的愣头青吗?

纪晓岚轻咳一声,虽然知道自家孩子没那么傻缺,但多关心一下总是对的嘛,遂他又说道:“希文啊,你看那福尔康都要成为额驸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别人家的东床快婿啊?“

不知为何,额驸这两个字又戳到纪汝轩的神经了,他脱口而出道:“爹,您别总是福家的额驸额驸,您怎么不说纪府的额驸额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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