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州没走在秦沫的预料之中,如果他是三两句话就能打发的人才,就不是他了。
秦沫了解这个男人,却又不太了解。皇位都能轻而易举拿到手的人,想要她还不容易,绑了便是,但他没有这么做。
从京城到谷家村,跋山涉水,路途遥远,他只带了几个护卫,是极其凶险的。
这一带都是与邻国接壤的边境小镇,虽然这两年处于休战中,但不乏一些奸细混入进来,平时不见得有什么大动作,但发现一国之君在此可就不同了,他的武功就是再好,一旦遭遇遇袭后果也是难以想象的。
况且,敌国可能会为了灭他,派遣军队大举进攻,到时又是一场血流成河的惨烈的战争。
连年征战,士兵需要休养生息,民众百姓需要过安稳的日子,小娃娃们需要读书写字,他需要一个安宁的国家。
另一方面,他接手这个偌大的国家不过一年有余,正处在政务繁忙时期,事事都需要亲力亲为,又是以不怎么光彩的手段当上这个皇帝的,不服的人大有人在,离京太久,恐怕会有人借机想要取而代之。
从里到外,苏瑾州此举实在不妥。
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出现在谷家村。
秦沫不认为,他此番大费周折是为了她专程而来,她与他没有旧情可言。
她不知此时他的后宫除了宋婉婉外,还有其他什么妃什么嫔,现在他最喜欢的又是哪一个,但她知道她在他的心里不曾占过什么重要的位置。
不,也许曾经是有那么点不同过吧,但都随着那天消失殆尽了。
秦沫从石头家回来,苏瑾州已经不在厅中,房间的门虚掩着,屋内黑漆漆的,很闷,定睛一看,连窗户都关上了。
她的床,已经被占了。
床脚堆着男人的衣物,薄被中裸露着的是男人健硕的肩膀。
而男人正呼呼睡着,似乎还很香甜,连她进来都没不曾发觉。
秦沫面露不悦,边陲小镇的物资本就匮乏,就连被褥这样的必需品都是极其珍贵的。
被他睡过的被子褥子是不能要了,才买了不久,算是可惜了。
苏瑾州睡得很沉,好久都不曾睡过这么踏实了,连日来奔波的疲惫,加上看到秦沫的安心,让他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这是她的床铺,虽说被褥都是粗布料子做的,但上面都是她的味道,这味道就像是迷幻剂,让他贪婪而又无比的舒坦。
秦沫对苏瑾州的行为是很不满意的,她站在床前,脸色有些阴沉,随随便便上她的床,他可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她犹疑着要不要把他叫醒并轰出去,在瞄见他眉宇之中的疲色时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一下。
算了,她从来都不是尖酸刻薄之人,就当远道而来的故人吧!
来个要饭的还得给个馒头呢。
秦沫退出房间,站在屋门口望着远山发呆,她实在没想到他会亲自来,不管为了什么,这都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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