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挤在一个不足两百尺的棚户区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吉米仔的母亲后来因为受不了穷,在吉米仔刚断奶的时候,便跟着一个菲律宾的华侨跑了,至今了无音讯。

这种烂大街的凄苦故事,在当年港岛的寮户区,每个月不知道发生多少起。

也许是因为受自己家庭环境的影响,也许是因为从小帮着父亲打理生意。

导致吉米仔对赚钱有着一种病态的执著。

两年半前,刚满十七岁的吉米仔,因为在屋邨做些小生意,被一群飞仔每个月轮着来收保护费,忍无可忍之际,趁着和联胜开山门收人之际,加入了社团。

好巧不巧,他当时拜的大佬也是官仔森。

后来因为吉米仔擅长算账,官仔森便把他安排在龙根开的财务公司,去打理每个月一些贵利的出入账目。

当时苏汉泽负责搵刀找人暴力收数,吉米仔则是在财务公司的办公室里,日复一日的拿着些公司的欠条交到自己手中来。

又因为吉米仔这人,加入社团实属是为了找个靠山,能让自己把生意安安稳稳做下去。

故而很少和他们这些打仔来往。

两人其实并不怎么熟悉,勉强算个点头之交罢了。

至于苏汉泽为什么如此看重吉米仔这个人呢?

废话,这家伙可是未来够资格去和大陆石厅长谈判的男人。

这样一个好手被自己撞见了,没道理自己不想点办法,尽早把他收入囊中!

苏汉泽丢给了官仔森一笔打车费,再让他打电话告诉吉米仔不用来接他了。

在看着官仔森上车离开之后,苏汉泽也顺手拦停了一台计程车。

上午十点半,荔枝角,一家没有挂招牌的VCD光碟专卖店内。

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吉米仔,正坐在柜台后面,拿着一个登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

柜台前围着一大群人。

有胳膊上雕龙画凤的古惑仔,有十六七岁的学生仔,有上了年纪的街坊阿伯,门口还坐着几个指着吉米仔,眼犯花痴,窃窃私语的太妹。

“牛屎飞,我屌你老母的,你看这光盘上,到处都是你的指纹!

你这样搞,下次再来租碟片,押金我就不退给你了!

我挑,上次你还回来的那张艳鬼寻情,我试着放了一下,那个女鬼的两对波都卡成马赛克了!”

说着吉米仔熟念的拉开抽屉,摸出十块钱丢在桌上。

一个飞仔接过钱,笑道:“吉米哥,我拜托你不要叫我牛屎飞了。

我第一年出来混,搞不好这个花名被你叫开了,以后叫我怎么出来混?”

吉米仔抬头睇了这个飞仔一眼,跟着打趣道。

“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花名。

就像你何志飞,每次把我的光碟搞得一塌糊涂,还死活不肯赔钱给我,又臭又屎!

如果你介意这个绰号呢,就好好混,等你混到出人头地了,边个敢再叫你牛屎飞?”

这个飞仔握着钱,无奈摆了摆手。

“吉米哥,我不同你讲嘢了,大佬等着我去开工,回见,下次有好东西,记得通知我!”

这个飞仔出门之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伯便凑到了柜台前。

压低声音向吉米仔问道:“后生,刚才……刚才那个艳鬼寻情……在哪里?

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睇一睇?”

吉米仔白了这老伯一眼,调侃道。

“冇啦,都打包发咗货,运到南洋去了!

阿伯你要是有兴趣呢,我这里还有东瀛那边更刺激的,个顶个都是打真军。

不过你得让我先忙完,不要插队好不好?”

说着吉米仔对老伯身后的一个学生仔招招手,这个学生仔跟着把一盒光碟递到了柜台上。

老伯自讨个没趣,便摸着鼻子往琳琅满目的柜台那边走去,去物色自己钟意的碟片去了。

“吉米哥,打真军的光碟能不能租我?我出双倍的价钱!”

戴着眼镜的学生仔恬不知耻的向吉米仔询问道。

吉米仔只是熟稔的收回光碟,退回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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