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草叶吐着露珠,薄雾朦胧,将花草染成新绿。朝霞簇拥旭日,自东冉冉,光芒万丈。

周清安打着哈欠,解决生理卫生。

昨日吃得饱饱的,哪怕一夜未进食,手脚也是温热的,兔血的营养远胜露水,给他注入了鲜活的力量。

就连放水,都能迎风尿九寸,很有吹嘘的资本。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去……”

周清安心情不错,看着“黄河滚滚”,诗兴大发。

解决小的又继续解决大的,如今手指抓握变强,就可以挑片大点的枯叶垫在屁股底下,解决完包好再扔的远远的。

至于之前如何解决的……沉默半响,不提也罢。

用甘露轻轻漱口,他如今还没长牙,但也得注意口腔的卫生,毕竟这儿可没有什么牙医。

洗漱完毕,他才看向昨夜被自己抱在怀里睡觉的兔子。兔毛仍光滑,但毛下的肉块已经有些发硬,敲击还有闷响声。

必须尽快解决兔尸,夜晚虽寒,但这片森林白日湿热,兔肉很容易腐烂。

该从哪里下手呢?

周清安思忖起来。

血昨日都被他吸干了,而对于一个没牙的婴儿来说,没有趁手的工具将兔肉捣成肉糜,也根本无法像野兽般撕扯下瘦肉饱腹。现在唯一能吃的,就是柔软的内脏。

“心,肺,肾,肠等都韧性十足,骨头更没法啃,不过肝脏应该可以吃吧?”

肝脏柔软,轻轻一压就被压烂,就是不知道吃了会不会消化不良?

他对自己的肠胃能力很有信心,可婴儿的身躯是有极限的,普通婴儿按照规律成长,最快也要四个月才能吃辅食。

尸生子比一般婴儿长得快,但也不可能火箭窜空般成长,需要一个循循渐进的过程。

周清安也吃不准自己能不能吃兔肝,但饿急了也没什么不能吃的,大不了少次多量的突破极限。

“只可惜我没有火,不然熬一锅兔肉汤,至少能让我再坚持三天。”

颇为苦恼的戳了下腮帮子,正常婴儿六个月才能长牙,两到三岁才能长齐,难不成这之前都只能喝血喝汤?

看来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周清安摇了摇头,将这些烦扰抛开。随着食物摄入,他头部稳定竖直,而不必担心弯折。而平躺着并不方便掏出兔子内脏,他开始尝试借力坐起。

好似一条爬行的蛇,他斜靠树根,双腿蹬动,身体缓缓向上,一百四十度仰靠着。

背后冰冰凉凉,不觉得刺痛,反而有种地毯般的柔软,只不过有些潮湿,青苔爬满的树根是柔软的毛绒靠背,让他难得的感受到惬意与舒适。

躺了许久,终于能半躺着坐起,整个人都轻松不少。而视线范围至少增加了三四十公分的视距,画面从低矮的枯叶层摇身一变,豁然开朗。

如今大概是秋季。

草叶皆秋色,孤山落清晖。

深绿浅黄的落叶萧萧而下,零落尘泥,跃入溪水山涧。

这自然之景令人沉醉,但周清安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轻轻吐息,看着口中的白雾随风四散,环顾四周,拨开落叶,捡拾起一根树枝。

树枝手指粗细,十五公分的长度,断裂的截面并不平滑,一端有着尖利的木刺,正巧用来扩大兔尸腹部的伤口,方便的掏出肝脏。

倚靠树根果然能更好的发力,周清安五指抓握住树枝,将尖尖的一端对着兔子的血洞搓拉划磨。

这是个细致且费力的活,好在他的抓握能力增强,在耐心的加持下,血口一点点被扩大,逐渐能清楚的看到兔子的腹腔。

周清安瞄准肝脏所在,拇指与食指捏住一掏。

肝脏虽软,但生的十分韧性,触感绵软滑润,费力了好大气,他才将兔肝肝全部掏出。

夜晚温度很低,这块兔肝还保持着柔软,颜色有些深沉。表面光滑平整,除了偶尔连接的白色筋膜,并没有发现寄生虫的存在。

这是只很健康的兔子。

当然他看不见不代表没有,至少眼不见为净。生物的血液也有可能有寄生虫,要是真有,也早中招了。

以现在的条件,他只能冒险一试。

“吃吧,吃吧,没法挑食。”

“我必须要活下去。”

前世不曾吃过生食,倒是对美食博主吃生腌吃三文鱼看的津津有味,但不知为何就是对生食有种本能的畏惧。

眼前的肝脏一部分被捏成了肝“泥”,将本就可怖的“生食”染上一层难以言喻的恐怖色彩。

周清安吞咽着唾沫。

倒不是馋的,而是本能抗拒。

他知道事到如今没有挑剔的资格,不吃就意味着挨饿,便用树枝尖端将一小块肝脏分割下来放在树叶上,再横握住树枝,用粗圆的棍体将肝砸成更细腻的肝糜。

也算是提前吃上辅食了。

一闭眼将一坨肝糜塞入嘴巴,一股肝脏特有的腥味冲入喉头,滑腻软嫩的冰凉感充斥味蕾,恍惚错觉下周清安觉得自己在活吞一条黏腻的刚出生的小蛇。

喉头滚动吞咽,肝腥味仍绕着喉头,伴随着稍许的甜味。

“真不好吃。”

周清安皱着眉头评价道,随后又舒展的想,至少比生吃蜘蛛好吃多了。

在吃完三口肝糜后,他没有急着继续吞咽,而是在等肠胃反应。

半响,预期之中小腹刀搅般的疼痛一阵一阵涌来,尖锐刺痛,周清安皱着小脸,连忙将枯叶垫在屁股后。

“轰里啪啦。”

有些轻微的腹泻。

解决完后,肚子便不痛了,尸生子胃部消化能力确实在不断进化,生吃兔肝仅仅是轻微腹泻的代价,这比周清安想象中的上吐下泻要好很多。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中毒。

肝脏含有大量的维生素A,而摄入过量很容易急性中毒,当然一副兔肝远远达不到中毒的计量,只是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是“敏感”体质。

现在看来,他这具身板虽小,但坚挺得很。

看向还剩下的五分之四的兔肝,这就是今天一天的伙食。

闲来无事,周清安也尝试用树枝刮下兔肉糜,只是兔肉瘦肉颇多,韧性十足,刮了大半天才小小一点肉屑,肉质粗糙,并不好吞咽。与身体运动消耗比,得不偿失。

在没有充足食物的前提下,大量损耗身体的能量并不明智。

看了眼阴阳珠,三口肝糜并没有让他提升阳气的进度,应该是吃的太少。

不用担心今日的食物,周清安便思考起兔肉的剩余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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