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我还真没了解过这个桃园村在哪,也从来没想过我大好江南,竟然还有这么偏僻的地方。

因为连日来下雨的缘故,满是泥泞。

周围是山石堆砌,杂草丛生。

一群人背着包,井然有序,倒是没人开口抱怨。

顺着山路一直往上,直到下午三点,视线之内出现大片翠竹,而穿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

有瀑布自山涧飞流而下,粼粼烁烁,溅起一片水花,汇聚一汪清池,岸边有桃树成排,水中有游鱼成群。

用卵石铺成小路,四通八达,曲径通幽。

有石桥位于溪水之上,木船停靠岸边,隐于水草之间。

山中桑竹遍布,走鸡觅食,男男女女,身着粗布麻衣,背着竹篓采桑挖笋。

有老人坐在门口的树下纳凉,三五好友,下棋吹牛。

大片的农田连接成片,而唯一通往外界的便是来时的泥泞小路。

我们过来时,一个老头正蹲在一个院子门口抽烟,看见我们连忙迎了上来。

“老唐啊,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我……”

老头满脸的愁容,胡子也不知道几天没刮,黑眼圈看上去似乎好几天没有睡觉的样子。

“老宋啊,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辛苦了。”

“老了,老了。”

两人满眼惺惺相惜的对视,我看了一眼,大有畅聊的意思,就错开身子,先进了院。

一路过来,就属这家看上去最宽敞,按规模应该是这个村子的高门大户了。

有人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立马咧嘴笑着走过来,抓着我的手,双手用力的甩了甩。

“同志,来了,一路上辛苦了,快进屋。”

好……热情。

刚一进屋,就见屋子正中间躺着三个人,一个道人坐在一旁,面前的炉鼎中点着香,每个人的额头上方,都立着一盏油灯。

“哥几个怎么回事?”

“苏大考古队的?”

“对,兄弟哪的?我刚来,和我说说?”

“我们是宁城的,来了有半个月了。这事,说来也怪。”

“怎么?”

“这事本来是秘密,但你都来了,我说也没关系。”男人递根烟给我:“这个墓,邪门。”

“说说。”

“做我们这行的,是经常和古物打交道的,这和死人有关的东西,多少都有些迷信。更别说这墓里的机关毒瘴,还有一些蛇虫鼠蚁的一些东西。我们来半个月吧,前几天什么事也没有,可没想到后来还是出事了。”

“人疯了,胡言乱语,人特别呆,双眼无神,说话还流口水,最后就这样了。人还没死,还有呼吸。”

“那怎么不送医院?还搞起了封建迷信?这要不得啊。”

我顺手拿了摆在一旁供桌上的桃子,简单用手擦了擦就放在嘴里啃。

当然,我也只是说说,眼前的三人,灵台漆黑一片,魂魄有失,这明显是丢魂了。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道家称胎光,爽灵、幽精,也叫天地人三魂,佛家称三身。

三魂之中,主生死的,便是胎光。而一般丢魂的是爽灵,找回来就行。

找不回来,人也不会死,只不过会浑浑噩噩的,时间长了就是所谓的傻子,神经病。

而幽精,主性。

人死亡,通常是七魄先散,三魂再离。

七魄散尽,人也就没了生气,没了行动能力,三魂离开,人也就死了。

而胎光丢了,那么,三魂先离,七魄再散,也就是所谓的行尸走肉。

人已经死了,只是七魄还未全部散尽。

如今这三人,可以说已经死了,只是还没死透。

“你怎么什么都吃?这是贡品。”

所有人都看向我,弄的我有些尴尬。

“那?放回去?”

“无碍。”那道人睁眼看着我半晌。

“谢了道长。”

“你啊,新生吧?第一次出门?这有些东西别乱碰,要是出事了,就完了。”

“不好意思,下次注意。说说啊,怎么回事。”

“不知道,但都说是被勾了魂。”男人小声道:“看见没,那位穿道袍的,茅山的。”

我看了一眼坐的端正的道士,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留着胡子,一身道袍有点旧,灵台青光明亮,暗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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