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知恩眼瞅着元嘉钰脑袋上的怒气值俨然濒临爆炸边缘,喉咙再次打了个颤:“……好,重点是兰成县主好相处,与府中嬷嬷不对付;赵意如捧高踩低看人下菜碟,听说父亲要升迁尚书;秦将军家的小姐说,邹国公新纳的第十九房小妾竟比他足足小了五十三岁!真是老色……胚。”
元嘉钰脸色越来越沉:“你说的这些是个人都知道,本宫还需你来介绍?若再这般废话连篇,当心本宫拔了你的舌头喂狗。”
秋知恩一直难以相信,这么好看的脸,这么好听的音色,说出的话怎么那么恶寒如头顶之剑,脖颈之匕?她不自觉地缩了脖子:“是,知恩保证以后再也不说废话,必然字字珠玑,一针见血。”
暖炉的热度未曾将元嘉钰体内寒症压制,朱红的唇色愈发显得脸色更白:“旁的也就罢了,萧家姐妹如何?你与之是否好接近?”
手握南境兵权的浔阳侯夫妇很聪明,世子在皇帝手下办差,入选秀女的长女被太后内定。两边拉拢意图明显,浔阳侯府是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他们心里也清楚,不站队并非长久之计,虽能得一时安稳,但若主子们有了可取代之人,第一个杀鸡儆猴不站队者,极大可能就是自己。所以,他们是一定要让女儿进宫,随时观察宫中风向。
秋知恩要为萧枫枫私会外男作隐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不起疑:“萧格格为人直爽率性,常年皮鞭匕首不离手,武功不错,人傲话少。她姐姐萧枫枫……我今日没见着,月初春日宴有过一面之交,才貌非凡人温柔。我与这姐俩暂时只有点头之交,不过我相信自己的社交能力,若假以时日,或许关系会好很多。”
元嘉钰从大氅中伸出一只玉手,勾动手指命她靠近,然后勾指化掌用力捏住那张看似听话的小脸:“韩娘子,本宫只提醒你一遍,本宫的眼里没有‘或许’,只有‘必须’。”
秋知恩半跪在地,脸颊被那玉手捏得骨骼生疼,费力地说了声“是”。
人要知道害怕,办事才会更有效。
元嘉钰满意地看着手中这双震烁的瞳孔,将她的脸冷冷地甩向一边,接过烟晚奉上的手帕优雅地擦拭手上染到的脂粉:“你只字未提祁明月,却是这群人里跟她关系最要好的。韩娘子,有些聪明你在别处使使也便罢了,若在本宫这里使,那便要提前想好先买谁家的棺材。”
元嘉钰的用人之道,底细把柄、祖宗八辈先给你调查的一清二楚,这样你连生异心都不敢。
秋知恩心里咯噔一下,身体毛发瞬间冰凉到了极点。明月以诚待她,她不愿报之以利,故而试图隐瞒这段情谊。奈何自己这点小聪明终是瞒不过元嘉钰的法眼,紧忙表态:“殿下请允许知恩向您解释,知恩只是觉得祁姑娘心思单纯不谙世事,其父兄在朝任文职无实权,未避免殿下为无用之人多费神思,所以汇报时特意将祁姑娘排除在外。”
她暗舒一口气,不幸中的万幸,这位殿下不知方才萧枫枫之事。不然以死相迫,她也无法违誓。
元嘉钰玉手收回大氅内,婆娑着汤婆子道:“哦?这么说,你不说是为本宫着想,是本宫误会你了?”
“不不不,千错万错都是知恩的错。”秋知恩认错态度很好,“是知恩格局太小,还妄图揣测殿下之意,实在是错中之错,错的离谱至极。还望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再给知恩一次机会,知恩必当把自己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地全部汇报给殿下。”
元嘉钰被她气笑了,想那韩家人个个谨言慎行装清高,是怎么忍受这么个废话连篇的蠢媳妇上门。她忽然有些好奇,满脸写着“生人勿近”的孤僻韩未安,应是最讨厌话多之人,与之相处也会如她这般无语么?
怪不得放心她在自己身边,原来是当“烫手山芋”或“狗皮膏药”甩给自己的?
前几日,通天阁来报秋知恩的情报,此女出嫁前欲被曹州府尹之子提亲,不曾想却金陵韩家半路截胡,并于三日内快速成婚。秋知恩看韩未安的眼神有爱意,而对方不然,只有疏离。元嘉钰联想起韩家旧时遭难,得友秋家相助重新发迹。所以她猜想,韩未安是为报恩而不得不去的秋知恩。那个清高鬼,若只是利诱、逼迫,她那位蠢二姐早就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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