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掀起珠帘,走了出来。
杨慎衿正在算账,忙放下账册,站起身来,冲李林甫见礼:“见过阿郎。”
王鉷也站起身来,向李林甫见礼:“见过阿郎。”
李林甫目光一扫,没有见到杨钊,问道:“杨钊呢?”
杨慎衿摇头道:“不知。”
王鉷和杨钊很亲蜜,忙道:“杨钊有事,出去了。”
李林甫笑得眼牙不见眼:“派人去找杨钊,告诉他,赶去大理寺见我。”
杨慎衿把李林甫这副笑眯眯样儿看在眼里,不由得打个突,该不会是想要整死杨钊吧?
王鉷一个冷颤,声音有些颤抖:“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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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杨铦坐得四平八稳,颇有几分官威堂堂,外戚威严,脸上泛起笑容,道:“给棣王看座。”
李琰大喜,强忍着疼痛:“多谢国舅。然我身受酷刑,无法就坐。”
他的屁股已经开花了,屁股上的肉都成碎肉了,加点佐料可以做饺子馅了,要是能坐就成鬼了,可惜了杨铦一番好意。
杨铦笑道:“是我的过错,思虑不周。来啊,给棣王拿些软垫来,让棣王趴着舒坦些。”
不错不错,很为李琰考虑,李琰忙致谢:“谢国舅。”
罗希奭忙阻止:“国舅,此事不可啊。棣王身为罪囚,哪能让他舒坦。”
杨铦有些迟疑,李渔冷笑道:“罗大人,你以为国舅也是你这般人,屈打成招?你哪只眼睛看见父王是罪囚了?”
罗希奭心说,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若棣王无罪,圣人还会把他关进鹰狗坊里,让他与鹰犬为伍?”
这话很有道理,杨铦否决心中所想,不能让李琰舒坦些。
李渔冷笑一声:“若真如你所言,父王有罪,圣人何必亲手书写圣旨,让国舅前来审理?”
“此言极是在理。”杨铦大是受用,圣人亲笔书写圣旨是很罕见之事,倍儿有面子,杨铦当即决定,此事不可更改:“罗大人,不用再说。”
罗希奭看了一眼李渔,今日与李渔交手多次,次次处于下风,很憋屈。你等着,等会开审,看我如何用我审理冤狱的丰富经验,坏了你的好事。
小吏拿来软垫,给李琰垫在身下,李琰趴在驴驹拔橛的凳子上,感觉好受多了,不由得精神一振。
杨铦开始审案:“可是棣王李琰?”
李琰忙配合:“正是在下。”
杨铦按照规矩问道:“韩刘二孺人重金向江湖术士求购符录,此事你可知?”
李琰断然否决:“不知。”
罗希奭插话:“李琰,韩刘二孺人是你年后花重金所纳,更是向圣人上表,为二人力求孺人封号,与你是何等亲蜜,如此重要之事,你岂能不知?”
按照唐律,亲王有一个正妻,也就是王妃,再有两个孺人十个媵人。
孺人,只能有两个,还是仅次于王妃的封号,可见其重要性了。
李琰年后纳了韩刘二孺人,就向圣人上表,为她们求孺人封号,有多亲蜜由此可见。
罗希奭明明是来搞破坏,然而很合情理,杨铦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了。
李渔接过话头,质问:“罗大人,此案是国舅审理,与你何干?你在此妄言。”
罗希奭有抢杨铦风头的嫌疑,杨铦大为认可,微微颔首。
罗希奭冲杨铦抱拳行礼:“国舅当知,我善于审案,若发现不妥之处,为国舅指正,是在下一番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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