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影踏进了殿中,每走一步都留下沉重的脚步声。

“七……七叔,您怎么来了?”元亶慌乱之中赶忙从元功身上下来,将手里的紫金锤递给了内侍。而元功则在地上伸出手去,声音微弱的哀求道:“父亲……救我。”

“臣,晋王,参见陛下。”

元易只微微的低了一下头,并没有实行叩拜之礼,元亶也明白,这是元易的特权,当年太祖活着的时候便赐下了设座奏事、辇舆上殿和制诏不名的权利,所以即便他是皇帝,也不能拿这七叔怎样。

“七叔,快坐,坐下说话。”元亶赶紧让内侍为元易搬了一张凳子,笑嘻嘻的说道:“我和元功许久未见,拉拉家常,闹着玩呢,七叔可别多想啊。”

元易冷着脸,威严尽显,目光如炬的盯着元亶道:“陛下,你如今的资格依然是皇太孙,还没登基称帝,如此这般是不是太不检点了?”

“大胆!”内侍不识趣的喊道:“你当面叱君,这是欺君之罪!”

此话一出,顿时招来了元易的怒视:“你是在说我吗?”

内侍本想讨好皇帝,显示出自己的忠君心思,但此时瞥见皇帝都吓的发怵,自己断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讪讪的退到了皇帝身后,小声的说道:“陛下虽然没有登基,但这北野天下早晚都是陛下的,你一个王爷,怎敢对陛下说三道四。”

“啪!”一个脆亮的耳光瞬间响起,元亶疯了似的抓住内侍的头发,对其连续扇了好几个耳光,骂道:“七叔乃是开国重臣,由不得你一个假男人说三道四!太监乱政,你是想死不是?”

那内侍瞬间被打的七荤八素,两眼直冒金星,末了还被卫士强行拖了出去。

元亶见元易不再言语,赶忙说道:“七叔说的对,皇侄确实做错了,您别生气了。”

元易轻叹一声:“那个太监说的没错,现在北野确实是你的北野,但你这般任性又能让北野坚持多少年呢?历史上多少明君圣主都是能容之人,你连自己的堂弟都不放过,那以后谁还敢为你效力?”

说罢,就想上前去扶起元功。

“慢!”元亶眼神飘忽的坐回到龙榻之上,说道:“七叔,你想这么带他出宫,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元易眉头一紧:“怎么?我带不走他?”

元亶呵呵一笑,收敛掉刚才唯唯诺诺的,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此时他翘起了二郎腿,神色自若的说道:“是,你带不走他,或者说你能不能出了这皇宫都未可知,这大殿的周围尽是朕的重甲御林军,我知道你比较英勇,可面对这些兵勇,你又能杀几个呢?搞不好还落得个刺王杀驾的罪名,那可得不偿失啊。”

元易轻哼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金澄澄的牌子,扔到了一旁的茶几上说道:“这是太祖御赐的免死金牌,我晋王一脉任何一人都可享受此殊荣,老夫膝下无子,元功是我过继来的唯一子嗣,如果不能保他的话,我要这金牌何用。”

元亶眼前一亮,笑嘻嘻的说道:“七叔,这就使用免死金牌了?是不是太草率了啊,我今天可以放了他,但……你能保护他一辈子吗?”

元易没有接话,直接上前搀起了元功,心疼的说道:“功儿,咱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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