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出乎意料。
墨无痕居然露出了一丝异常的神色,但这变化太突然,遮掩的速度也十分快。
以至于灵曦都要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她忽然没了和人争吵的念头,多大的火气怨气也不可能持续燃烧三百年,她只是恨这人有时实在不把人当人看!
设局杀她的时候,只怕眉头也不带皱一下的吧。
"你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抓到机会,我一点也不介意先报复为快!"灵曦唇角上扬的弧度并未有笑意。
"我可以回墨家,我也可以如你所愿重新做一回墨家少主,白来的权利不要白不要。"
"但我有一个要求,做不到,没得谈——"
"我要墨家众的调动权,连同你的那一份,我都要!"
墨家众。
墨家内外门弟子的统称。
在建立墨家之初墨无痕就将权力切割成十二份,十位家族内长老各持有一份,每人可以调动十二分之一的墨家弟子。
少主与长老权力等同。
但家主的就不同了!
除了能调动十二分之一的墨家弟子之外,特殊情况还可以临时命令整个墨家,这种情况虽少却能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
而这还不是灵曦真正想要的。
她要的是属于墨家家主背后,藏于暗处的力量——
浊影十三卫!
他们只听命于墨家家主一人。
其实力深不可测,自很早以前便追随墨无痕至今,可谓是墨无痕用得最趁手的武器。
灵曦小时候见过他们中的几人,强得有点不像这个世上该有的人。
嗯……没说他们不是个人。
就是感觉他们的修为似乎被压制着,真实修为恐怕不止大乘期巅峰!
墨无痕眸光微微暗下,他垂眸淡淡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胆。"
到底是活久了的老怪物。
灵曦知道他已经清楚她想做什么,但那又如何。
"在你说出希望我回到墨家的时候,你就该想到这点。"
灵曦神情冷傲,她冷笑着一字一顿的轻声道:"师尊,替你清除墨家中背离你的叛徒可是非常非常危险的事,总得付出什么,不是么?"
灵界意识交付了性命,他又怎可放过。
墨家是一把双刃剑。
灵曦考虑的很清楚,与其让这把双刃剑回头背刺她一下,还不如自己亲自握住这把剑!
再有一个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的原因,就是星域。
她未曾亲自参与见证的故乡。
未来的灵界势必会和星域共存。
既然要共存,墨家就不会只甘于在灵界搅弄风雨。
习惯掌控全局的疯狂野心家,怎么可能会对星域这块已经存在的空白视而不见?
五千年前,墨家就已经把手伸向六界,本着摧毁一切,可能引起天道法则中毁灭法则注视的所有可能。
在墨家看来,与其让天道动手来次彻头彻尾的毁灭,还不如让他们动手——舍小保大,牺牲小部分的人,换大部分的人活着。
但在灵曦看来,五千年前的墨家就已经忘了初衷,沉迷于操控他人命运的感觉,墨无痕也许是本心不忘最多漠视人命,但他手下的那些墨家众可是只学去了漠视人命!
甚至灵曦怀疑,现在的星域中就有不少墨家的人渗透其中!
一切都在蛰伏,可只要爆发了,将会是难以想象的灾难。
现在是五千年后。
她不敢去想墨家的力量到底是更强了还是变弱了,赌不起。
"你敢接?"
"你敢给,我就敢接!"
月下的男人似笑了声,他随意的颔首:"你敢接,我便给你……所有!"
今夜之后。
无言。
此时的两人还不知道,不过是一次仇恨之后冷却下来的谈判,未来却牵引出无数的战火与未知的危险。
灵曦如愿了。
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在墨无痕离去后突然松开,浑身如泄力般连动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我在墨家等你的到来。"
这是要灵曦自己去墨家了,摆明了,你要的可以给你,但你得自己来取。
灵曦嘴角一抽。
混账墨无痕!
她小小元婴去墨家地界做那边灵兽的下酒菜吗?!
"好啊。"她笑得璀璨,仿佛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
君无情。
一定不会怪她玩点不一样的。
对吧!
不知道为什么,墨无痕离开前脑海中还是浮现灵曦最后反常的笑容,眉角忍不住突突两下。
一种怪异的……
上次有这种感觉时,还在灵曦小的时候,偷偷摸摸到厨房,大半夜把厨房大半都炸没了,可以说是墨家万年以来屈指可数的"大事"。
想多了吧。
墨无痕按下心头的混乱。
在灵曦十九岁时与他决裂后,他便再也没有探查她的踪迹都随她。
不过区区三百年的时间,而且传闻中的她每日也是悠闲惬意,应该不会很过分。
"出来吧。"
身后黑影落地,渐渐合成人影。
"听见了?"墨无痕侧身,一手负在身后,颇有些挑剔地目光扫视着跪地的人,那张俊逸出尘的容颜上多出一丝不解:"她亲自点名要你们。"
"属下……"倒霉被抓的玄羽此时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哪知道什么原因,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发现的,睁开眼看见墨主的那一刻,他都开始自己的小命默哀!
"多稀奇啊,我曾给她那么多,权利、金钱、宝物这些她兴致都不高,也从来没有要求过想要什么。"
"这是第一次。"
玄羽不敢抬头去看,除了沉默,他好像也不能说什么。
直到空气实在降至冰点。
玄羽隐蔽的目光扫过周围,还以为到哪了,原来还在碧落山谷。
"墨主为何停留在此?"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可怜的少主并不知道,在她眼中不是正常人的墨主其实只在她面前正常过,像他这种,在墨主眼中属于闲杂人等无关紧要的,从来过得都是胆颤心惊。
不对。
好像除了少主,所有人都过得胆颤心惊!
这一对比,更心凉了。
"注视。"
"……咳,属下明白您是担心少主无法自保,但暗中跟随,若是被发现的只怕更没法解释。"
"她发现不了,过去多年,何时发现过?"
玄羽面无表情,他想把耳朵拔下来放水里洗洗再用,为什么他听出墨主这话隐隐有点得意?
这是什么值得得意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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