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宇却侧着身子将他离去的路给挡住:“老薛,这扬州城八大盐商凭借着手中盐引可是躺在金山银海上,每年能赚多少,你我心中可都有个大概的。

他们攀上京城,又抱上了谢为亭的大腿。只依靠咱们的能耐,那是动不了他们,可现在这位王爷也动不了吗?我只是山东李家推过来的傀儡,你在薛家忙活大半辈子,不还是有大半财富落到你那侄儿头上?你能分到多少?总该为子女多多考虑一些吧?

若是盐引到了咱们手中,那可是与主家无关了。咱们三家这么一分,几辈子能花完?”

他这么一说,不止薛正明停止了动作,就连何堃心思都动了起来。

他们徽商原本手中有一份盐引,可以直接运往各处贩卖。现在盐引到了这帮浙商手中,再想往外贩盐,中间便多了这么一道中间商。

其中利润相差多少他最是清楚。

尤其是这次晋商那边没来,这位王爷明显对晋商不满。真的得了盐引,也少了一份瓜分者,这可是实打实的银子呀!

但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何堃终究不是莽夫,有些迟疑:“王爷的目的尚不明确,又怎么能确定他就会趟这趟浑水呢?你也说了,这帮浙商先傍上京城中的勋贵,又傍上南直隶的总兵,咱们怎么和他们抢呀。”

对于何堃,李清宇并不想再和这个蠢货多说,只是对着薛正明道:“老薛,你怎么说,对这盐引有没有兴趣?”

“只有有了机会才敢说有没有兴趣,若是连机会都没有,那再提兴趣只能是自寻死路。”薛正明只是给个模棱两可的回应,并不正面回答。

“好,那这个年咱也别在金陵过了,准备准备出发,接着家里人去扬州过年。赶着大年初一给林御史,哦不对,是林公子送礼。”李清宇眯着眼睛笑。

大雍严禁贿赂官员,但林景云又不是官身,不在此行列。

薛正明也是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先说好,虽说能看出来他在王爷身边受重用,可这位林公子口风紧不紧,咱们谁也不知道。若是白欢喜一场,诸位也不要怨我。”

何堃哈哈大笑:“大家都是商人,都知道这点儿付出与可能收获的回报差距有多大。无非是费一点儿功夫,若是真能探出王爷的意图,那再好不过。”

……

十二月廿九,扬州。

并不宽绰的街道两边是连片的民宅,灰瓦白墙之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符。

窗户上是喜庆的窗花,门上的年画,门旁的春联,街道上孩童们打闹欢笑。距离过年越来越近,年味儿也越来越重。

盐政衙门,巡盐御史官邸,内院。

这几日林府极热闹,虽说林家小姐的身子骨还是不大好,但性子可不似夫人去世以后那般沉闷。

林姑娘的院中也常有欢声笑语传出,据下人所说,林姑娘与带来的两个姑娘同食同寝,好似亲姐妹。

内宅西厢房,正是黛玉香闺。

“哥哥这个骗子,都说好了能回来过年,这都二十九了,总不能赶着年三十儿夜里吃个团圆饭吧?”

正在忙碌的晴雯压下心中的思念,开口劝道:“咱们南下这一个多月,公子陪咱们的时间够久了。男子嘛,当然是事业为重。”

在晴雯旁边做糕点的秦可卿抬起头,用沾满面粉的纤纤细指点了点黛玉的小脑袋:“我看你就是闲的,起来跟我们一起忙活一会儿保准你没有那么思念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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