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到了冬日,皇后的病愈发难熬,咳血已然成了常态,每晚更是梦魇加身。虽说皇帝已经许了她废后离宫,但也要等到开春以后才行。
太医院开了多少方子,都是治标不治本,皇后的血止一日咳一日的,反反复复,总不见好。
其实,并非是太医院无能,这根治的法子也有,只是药效过烈,且是药三分毒,众人都不敢给本就日薄西山的皇后服下,生怕皇后反倒撑不住,到时候皇帝龙颜大怒,必定会问罪于太医院。
所以,太医们本就知道皇后时日无多,便只用药效温和的配方吊着,左右等到传言中的皇后离宫之际,也就不干太医院的事了。
但凤仪宫中两个大宫女见着自家娘娘整日身子难受,却是有苦难言,分外忧心,生怕她撑不过今年这个冬天。
这日午后,窗外白雪飘飘,刘太医给皇后诊过平安脉后,便抽身而退,谁知走至半路,却被皇后身旁的杜衡、芳芷偷偷唤住。
此处廊下无人,见二人赶来,刘太医便猜到了几分二人的意图,眼底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刘大人稍等,”二人终于走到了太医跟前,福了福身,问候道,“刘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刘太医看了眼身边跟随的随从,对二人坦言道,“不必了,两位姑姑,有什么事尽可直说,刘某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衡、芳芷对视一眼,瞬间觉得有了希望。
“好,那就多谢刘大人了,”杜衡再次福身致谢,“刘大人,不知皇后娘娘的病情到底如何?”
“这……微臣不是在凤仪宫就已讲明了吗?”
“大人有所不知,”杜衡蹙眉道,“从前来为娘娘把脉的太医们都说,娘娘原是气血有亏,慢慢调理为佳,一副不甚要紧的样子;可今日刘大人前来,却说我们娘娘是心力衰竭,属于急病,得尽快治愈才是。
我二人虽不懂医术,却对大人所言深以为然。我们娘娘服了那些药,依旧不见好,依我看这慢慢调理,也没调理出个成效。大人既说要尽快治愈,那必得为我们娘娘开个方子才是啊!”
芳芷听完,也连忙点头附和。
“两位姑姑就别为难我了,”刘太医为难道,“微人微言轻,只是个负责给宫人和低位嫔妃诊平安脉的。今日是恰好赵大人有事,我才来替他为皇后娘娘诊脉,更别说什么开药了,还是皇后的药方,二位姑姑要开药,还是去找旁人罢。”
刘太医说罢,连忙要走。杜衡、芳芷一下子又拦住了他,恳切道,“若是那些太医开的有用,我们也不会来求刘大人您了。大人您放心,您就给我们说说方子,我们记下来,到时候自己寻太医去,决不会连累刘大人您……”
“唉,”刘太医见二人苦苦哀求,自己也不忍拒绝。在二人再三保证后,刘太医方叹道,
“其实,赵大人他们的方子也没有错,但治标不治本,所以皇后娘娘喝了总是好一阵坏一阵,反反复复。”
“这是为何?”
“皇后娘娘,已经是病入膏肓,若非懵药下肚,否则难好。但是药三分毒,况且皇后娘娘的身体本就异常虚弱,太医院上下都不支持开猛药,所以只得用药效温和的药方慢慢调理……可是……唉,不说了……”
杜衡、芳芷面面相觑,连忙问道,“但是什么?刘大人你怎么不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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