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盛满春日光景。

一缕阳光穿透那满是玉兰花的树枝缝隙,在一方小小的白瓷茶杯上,折射出一双明眸弯笑的眼睛。

她的故事,好像也是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开始的。

齐溪眉眼带笑,此刻的神情像极了她初见谢家长子的模样。

“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行之哥哥的场景。那时候的我很小很小,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个被娇养长大的世家千金,而此时的谢家长子已经是身负盛名的谢家掌权人。”

“某次齐谢两家合作谋求共利,母亲虽是疼爱我,但还是对我严加管教,哥哥时常偷偷带着我出去玩耍,于是那天我就被他顺手带了过去。就在我乖乖呆在哥哥身边时,中式风格的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个长得很好看好看的少年走了进来,他逆着光像一尊不可冒犯的神明,就这样走进了我的心里。我那时才知道谢家的少年家主是这般的惊才绝艳,而他与哥哥是至交好友,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见到他。”

说到这里,齐溪抬眸看着那洁白无瑕的玉兰花,花尖渲染点点红晕,就像她心底的难以忘怀的朱砂一般殷红。

“说不清楚是一眼万年,还是见色起意,到后来盛京众人都知晓了一件事,齐家幼女齐溪痴恋谢家掌权人谢行之无果。我知道行之哥哥他一直都是一个温柔的人,尽管会对我说些狠话,但没办法情人眼里出西施,冷漠也会变成柔情蜜意。后来,我为了更好地追上他的脚步,放弃自己所热爱的东西,努力地去学习他在意的一切。”

闻言,黎箬迦眸色暗沉,看向齐溪的目光有些微凉。

放弃信仰与热爱,她从来都做不到,爱与信仰同歌,才最明智的选择。

这边,齐溪也知道黎箬迦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只能长叹一声继续说着。

“皇天不负有心人,几年之后我在那个圈子里小有成就,但始终无法追上行之哥哥的脚步。我这个人啊,生来性子便十分要强,对喜欢的人也是执着不已,就这样将近十年过去了,我还是那般入不了他的眼。”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齐溪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不过对于萧家大小姐来说,我倒是觉得自己得了不少青睐。那次四九城徐家小姐跟随自己的姐姐来到盛京,很不巧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被萧灵盯上了,后来得知这件事,那个害人不浅的东西被行之哥哥和商氏家主险些逼到发疯去。对了,一向不对女人动手的谢家二公子,也不知是因为什么玩得最狠,直接将萧灵丢到北山车道整整一天一夜,找回来的时候简直就像个女鬼一样。”

在说最后这段时,齐溪就像是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而非是自己那些年的爱意绵绵。

黎箬迦细细听完了这长长的数段话,而她在听到那位未曾谋面的萧家大小姐一番“风光事迹”时,有些似笑非笑。

微风吹拂而过,她眉眼一挑,朝齐溪问道:“唉,齐小姐,你告诉告诉我呗,谢嘉野那二货是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他那个呆瓜也会玩这么狠,不是心里有人我都不信。”

闻言,齐溪愣了一下,全然放松下来,抬起那醇厚的红茶押了一口,笑说:“当初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我想黎小姐可能误会了,那位徐家小姐自幼跟随姐姐在四九城长大,直到我们盛京商家的家主迎娶徐家长女为妻,她才在盛京不时露面,相必与谢二少很少有交际。”

其实,齐溪也是奇怪得很,玩世不恭的小霸王竟也会那般杀伐果断。

这背后的原因,真真是令人好奇呀!

可惜的是,那之后谢嘉野被自家兄长罚跪于祠堂,也再无人敢八卦此事了。

黎箬迦今天没有戴那串佛珠,就着刚好落在手中的花瓣随意把玩,随后忽然道:“齐小姐,冒昧问一下,那位徐家长女叫什么名字?”

这话一出,齐溪瞬间疑惑不解,但还是温声回应道:“徐令筝,今字下一点为令,线牵纸鸢为筝。”

她第一次见到那位徐家长女是在商氏家主商逾行与其结婚的时候,一眼望去,令人印象深刻。

随即,齐溪随口一说:“那位徐小姐是个很神秘的姐姐,似梦非梦却又如坠现实。”

听着这句话,黎箬迦笑得更开心了,心底想的都是某些有趣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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