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中。

杂草丛生,藤蔓密布。

飞禽走兽皆有道力,呼啸声此起彼伏。

陈良一路杀来,腥臊的毛发、血液已经沾染一身,身后是数不清的妖兽头颅。

那种对强者恐怖如斯的畏惧感席卷开来,渐渐的,妖兽们开始刻意避开这个煞神,不再上去触霉头。

只是,越往腹地走,陈良越发察觉到这深渊似乎有些不对劲。

来自灵魂的本能恐惧感越来越重,他的腿脚渐渐开始不自觉发抖。

这便是威压吗?

来自强者的威压?

“陈良,快来,这坑里埋着数万颗功德丹,就等你来挖了——”

“快来,快来——”

“万千道力,皆在你一念之间——”

带着蛊惑的低沉嗓音突兀从深渊中的空洞传来,一声声砸进了陈良的识海中,让他不受控制般循着声音走去。

只是越走,周遭的虫兽尸体越来越多,雾障越来越重。

漫地的落叶夹杂着数不清的血肉,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陈良仿佛置若罔闻一般,直愣愣,眼神空洞地继续往前走着。

活脱脱一个无神躯壳。

忽地。

陈良背后猛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惊得他登时醒来。

仿佛如梦初醒般,陈良惊愕地环顾四周。

他怎么到这来了?

眺望远处,深渊之下竟还有一处深渊,那里黑洞洞的,长年无光,陈良根本不敢过多探头,他怕自己会不受控制跳下去。

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

不敢过多滞留,陈良直接踏出十里之外,数步便离开那深渊之地,生怕再被惑住。

被陈良打破谧静的深渊再次恢复了往常。

片刻后。

“诶呦!”

一双稚手从幽暗的深渊崖边上爬出,紧接着,一个可爱的小娃娃笑嘻嘻冒出,一蹦一跳间,竟随手解开了深渊对隐身术法的禁锢,幻化成了透明水波,沿着陈良离开时的路径追赶了上去。

太青宗妖兽深渊腹地边缘。

刁雪几人还在和妖兽们对峙着。

黄鼠豹妖王已经失去了耐心,只见其气息狂暴,齿长三尺,如九齿钉耙般狠狠凿下,竟想一口就将众人吃下。

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师叔赶忙使出道力,顶出一团透明的保护罩堪堪抵过一击。

然而也只是抵过一击,那透明罩子刚与妖王的利齿触碰,便瞬间破碎开来,再无用处。

众人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期待马林等师叔的到来了。

“要不就捏碎了这宗门令牌吧,总好过命丧当场。”范恩义觉得不能再拖了,他义正严辞道。

“胡来,不过是个妖王,爹爹一击便能虐杀了他,何至于捏碎宗门令牌了?”

“若是让人来救,那我们辛苦杀取的功德丹不就白白拱手让人。”

“师叔们也不会不管我的。”

刁雪一听要捏碎令牌,登时强硬了起来。

那宗门令牌,可是一道宗门保命符,一人这辈子只有一次机会能求得宗门大能出手,何其珍贵!

然而在生死之际,没人会理会刁雪的脾气。

他们只看到了黄鼠豹的毛发间粘黏着豆子大小的细碎血肉,原本黄棕的颜色因为嗜杀过多,已经快染成暗红色了。

整整十尺高的妖王,得杀多少妖兽和人才能通体都被染上。

太青宗的弟子们齐齐对视一眼,没有犹豫几息,便齐齐决定一起捏碎令牌,他们还想活命呢。

刁雪见此急了,想要阻拦,却被小师叔一把推开。

“刁雪,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不要再耍你那大小姐脾气了!”

见一向温柔的小师叔也对他来了脾气,刁雪眼眶瞬间红润。

孙宏超见此忍不住怼道:“师叔,你身为此次历练的执事,不想着如何保护我们这些亲传弟子,却在这痛斥刁雪师妹,未免有些不尽职责了吧?”

“你!”

“这可是接近金丹期妖王,我一个炼气期三段的怎么出手,你能不能讲些道理!”

“既是懦夫,那便没资格训斥我们!”

“吼——”

早就听的不耐烦的黄鼠豹妖王猛然发出震山动地的嘶吼声,仿佛要刺破灵魂一般,震得众人齐齐倒地,口吐鲜血。

他们已经错失了唯一一次捏碎令牌的时机了。

怒吼声过后,妖王豹爪一挥,示意身后的子孙们学学如何捕猎。

小豹们立刻列成一排,眼睛眨也不敢眨地盯着前方。

只见妖王缓缓低匍下身,四条豹爪死抓地面。

“噗!”

瞬间,妖王便如豹子一样,骤然出动,全身暴涨的块头宛如钢铁,外皮的红褐色毛发也迅速炸开。

众人吓得瘫在地上齐齐倒退,这妖王只一瞬就暴涨了一倍多!

“吼!”

妖王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微弯的四肢一跃至半空,宛如一座二十尺高的大山降临,被阴影笼罩着的众人吓得纷纷逃窜,却根本逃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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