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下来,木青岩渐渐摸清楚了这位兄长的性格喜好。

恩怨分明,不喜虚名排场。

所以叔爷爷安排的招待,也在他的提议下,放在湖边小筑这里。

原本还想叫上家中的主事长老,但被许修远推拒了,只来了叔爷爷这位一族之长,以示看重。

主位上,一鹤发老者举起酒樽,苍声道:“修远道友,请...”

老者神态矍铄,虽头发雪白,但面色红润不显苍老,瞧着是一副中年人模样,年龄已过两百岁数。

其正是木家族长,木青岩的叔爷爷木正言,筑基后期修为。

许修远并不意外老者的模样,客居木家多日,知晓木家功法讲究培土益木,利于培植灵药更擅长养生。

思索间,许修远手上不停遥举酒樽,回应木正言与木青岩。

木正言放下酒樽,正色道:

“修远道友于我木家有大恩,救了岩儿一命,使我家免于青黄不接的窘境。又除去朱家一爪牙,大大减轻了我家的压力。

彼辈已经是伤筋动骨,如今行事也收敛了许多,此事我木家如何答谢都不为过。”

说话间,有婢女三人端着托盘上来,将玉瓶和灵药置于许修远案前。

木青岩脸上笑意满满,而木正言抬手,继续道:

“此乃大聚灵丹两千、小聚灵丹一千之数,百年份以上的血元参三株,家中如今库存有限仅能聊表心意,不及修远于我家恩情之万一。

还请先行收下,更多的暂且容我家周转一番,乃至于煞气交易一事,也需要延后些许时日。当然,修远若别有所需,但说无妨。”

许修远想了想,说道:“木族长客气了,修远确实有一事相求。我家暂时不能在仙城立足,且修远还有仇怨未解,族中有十数亲厚之人,在城外恐将被我波及,所以……”

木正言神色一动,谨慎道:“不知与修远结仇的是……”

木青岩也好奇看向许修远。

许修远犹豫了一下,坦白道:“仙城林家,另外朱家是否牵涉其中,还不得而知。”

木正言凝眉沉思良久,然后抬手止住了欲言又止的木青岩,坦诚道:

“我家处处受制于朱家,暂且不便与林家树敌,此事可能帮不了修远太多,但庇佑你家些许族人还是可以的,不过行事需要低调隐秘一点。”

木青岩脸上透着不满,看向自家叔爷爷,插话道:“涉及林家不便插手就算了,若朱家那边也掺和进去,我们总不好袖手旁观罢?”

许修远连连摆手,道:“复仇之事,修远不敢奢望木家相帮,也不愿木家受此牵连,能帮着收留族人就很好了。”

许修远不缺自知之明,自然不会有非分之想。况且,妻子之死朱家是否有牵扯,还需要查明。

许长生曾说过,在许思明省亲之后,那朱家及其附属就不曾来过许家村了。如此大敌,许修远也不想无缘无故的招惹。

木青岩皱着眉头,气恼道:“即便木家不肯相帮,我木青岩也不会袖手旁观。”

木正言叹了一口气,耐心道:

“若朱家掺和进去,我们当然可以从旁掣肘,但不能贸然下场,否则便是帮修远树敌,届时我木家的仇敌岂会让他好过?我们除了朱家,说不定还有其他隐藏背后的对手在。”

“甚至你俩合力击杀朱常恩一事,我等也只能心照不宣,万万不敢宣扬出去,朱家哪怕会有所猜测,但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这笔账也算不到修远头上,他们不敢凭白招惹一位牵挂不多的筑基修士。”

许修远点头认可,木青岩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差点好心办坏事。

许修远取了两瓶煞气出来,道:“既如此,案上的这些修道资粮,便算是煞气的交易之物罢。”

当初在溶洞中,将井中积蓄的煞气提炼后,以储物戒中那些瓶瓶罐罐装着,一共得了三瓶,短时间内,煞井是不会有出产了。

木青岩急道:“报答是报答,交易是交易,两者不可混为一谈,至于收容你家族人,那也是应有之义。”

木正言看在眼里,心中暗忖虽不能直接帮他复仇,但提供些便利还是可以的。

而且他和青岩有过命交情,又筑成中品道基前途无量,还需极力笼络辅以人情捆绑,往后自己不在了,其也能帮衬青岩许多。说不准那林家知晓了他的道基品质后,也会试着低头缓和关系。

思及此处,老人也轻咳一声,生气道:“修远何必如此见外?外人常说青山木家家风清正,如此岂不是陷我家于不义也?”

许修远见推脱不过,只能应下,又道:

“如此我便将煞气留下,待收了案上这些资粮,往后再交割的便只有货款,修远不敢挟恩图报贪得无厌。”

许修远又不傻,自然不会为了这些于他无太大用处的东西,耗光了积攒的恩情,将来那些亲近的族人来到木家,也能好过一些。

木正言轻轻颔首,也想不到许修远和他一样各怀鬼胎,他理了心中腹稿,道:

“各家评定仙城望族,除了护道堂有金丹老祖坐镇外,还有一个便是仙城中...至少有两名筑基坐镇,其中一人不能低于中期修为。”

木青岩这时也从旁插话道:

“像那朱家之前便是有筑基三人,初期中期后期修士各一人,彼辈行事猖獗步步紧逼,如今筑基中期的朱常恩身死道消,其实力也与我家持平了。”

木正言则意味深长道:

“林家筑基最高便是中期修为,家传功法主修戊土之承载、受纳。气海灵力之积蓄尚可,然攻伐不利身法不快,是地道的乌龟壳子,若有一二防御、身法符箓...周旋不难。”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