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闫前辈,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虞初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说不准这位再一时兴起,遭殃的只会是自己。

“不着急,小初啊,先在这里一起住一宿吧。”

“谢谢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不过尚有急事,还是算了吧,便不打扰诸位了啊。”虞初边说边向后退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中淮啊。”

“前辈如此好意,是晚辈不识抬举了,便叨扰一晚明日上路也无妨。”虞初赶快撤退到孟春添旁边老老实实地坐好,“孟兄好啊。”

“....”孟春添没有说话就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孟兄你怎么不说话呢?我早就看出来孟兄的心胸广大待人友善啦,啊哈哈。”

孟春添望了望一旁早已不再管虞初是死是活的方中淮,叹了口气说:“虞兄啊,其实我也是想揍你来着,可是从开始到现在我都不敢插话啊。要不你还是隔些距离?我怕我忍不住。”

“噗。”眼不观而耳所听的方中淮原本装出极为冷淡的模样,听到孟春添的这番话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虞初又转头看向马夫老者,“老伯啊,其实...”只是看到老人眼中有些蕴含一丝的杀气,虞初立即又收回刚要呼之欲出的话,自己找了个离众人不算太近,离火堆也不是太远的地方,倒头就睡,不敢吱声。

过了一会儿天也暗了下来,明月挂树梢,灿星落天幕,吹灭篝火留下些许未燃尽的碳木发出莹莹火光让夜晚显得不是那么漆黑一些,众人也相继入睡,有闫瑾这位武功盖世的高手在,也不需要守夜这一说的。

等听到了是虞初还是谁人的呼噜声,孟春添突然睁眼,显然是没有做一个好梦,晃了晃有些不清醒的脑袋朝小溪边一步一步走去,夜晚的森林其实比白日更加危险,因为人在夜晚的视野是极其有限的,无法及时做出提前预警之类的,不过孟春添运气还算好,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毒蛇豺狼,不久便回到了白天战斗的地方,有些地方还是能看出打斗过后的痕迹,坑洼不平,就连一些大树上也留下了深深的剑痕。看着缓缓流淌的溪水,不知为什么在寂静的夜晚却格外显得喧嚣了些,孟春添就坐在那块大青石之上,一个人带着些略显稚嫩的悔意发呆。

“这倒是让人想起儒家一句著名的圣贤道理啊,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孟春添转头发现虞初朝自己慢慢走来,打着招呼毫不客气的坐在一旁。

“白天的打斗其实我也在一旁看到了,本想趁机救下你们,这样的话你们为了报恩,至少几天我是吃住不愁了,可是谁也没想到,山外有山啊,原本看到你们的身手就不打算去乞讨了,可是奈何肚子格外吵闹,就想赌一把看你们有没有些善心。”

“所以,我们有没有些善心呢,虞兄?”

“当真是菩萨转世啊,孟兄。”

“虞兄还是那么的会说笑。”

“不敢当不敢当。”

年龄相仿的两人似乎也有许多的心里话可以一起聊,两人会心一笑,正所谓恰逢知己江湖间,一笑便知何解意。

“如果没猜错的话,孟兄是第一次杀人吧?”

“....嗯。”孟春添还是不太想谈论这件暂时还无法接受的事情。

“可是孟兄啊,你以为江湖处处是美好,不管到哪别人都笑脸迎着?”虞初捡起颗石子扔向溪面激起阵阵水波,“说书先生为了引人入胜倒也没有讲一讲江湖的血雨腥风尔虞我诈,同门相残已是家常便饭,背后捅刀子更是无处不在,市井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整天就只想着做江湖大侠,想着什么快意恩仇,可江湖人也不是那么自由的啊,等到长大了才知道父母整天念叨的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又是多么的令人艳羡,如此一来,孟兄啊,你还想闯荡江湖吗?”

“...”孟春添没有说话只是也学着虞初丢石子只是丢的没有他远,于是无形之中又添了些莫名的闷气。

“话又说回来,孟兄的师父可是很厉害的,倒也免去了不少灾祸,不过也是要担更大的责任嘞。”

“师父不能保护我一辈子,我孟春添也不愿活在他人的庇护下,这江湖我闯定了啊,毕竟如果是稚童之梦,那就应该全力让自己不留下遗憾,这才是上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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