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宫里,柳氏正陪着太后说话。
她离开宁华宫,并没有出宫,而是拜见太后。
“娘娘,您不知道,姜氏有多嚣张,当着太皇太后的面,收买奉国将军夫人,简直脸都不要。”
“是啊,娘娘,谁不知道,奉国将军是您的人,姜氏这么做,不是明晃晃的打您的脸吗?”
太后脸色阴沉,从军这等小事,还不是随手的事?她并不介意让陈斌从军,她生气的是姜氏的插手。
将军夫人也是,想从军怎的不来求她?偏偏中了姜氏的离间计。
她当即让人把姜殊暖找来,是该好生敲打敲打她了。
姜殊暖带着帛书入了康平宫,绿珠则继续带着太皇太后的赏赐出了宫。
康平宫大气辉煌,却与太后的气质不相符。
殿里的主位上,坐着瘦成纸片的太后,因为瘦,眼角、嘴角都往下沉,鼻翼到唇角两道深深的印痕,显得整个人苍老、阴郁。
阴沉沉的眼神里,写满了刻薄。
见姜殊暖进来,她端坐上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姜殊暖只当不知,莲步上前,刚想行万福礼,太后发话了。
“莹月,怎的这般没有眼力劲?长乐郡主要行大礼,赶紧赐垫子。”
莹月手捧垫子上前,放在姜殊暖面前,愧疚地笑了笑,便疾步退下了。
唉,娘娘糊涂了,长宁郡主就是娘娘的三妹,娘娘非但没有丝毫厚爱,还想着为难。夫人已经不满娘娘了,若此番再得罪郡主,只怕夫人与娘娘的母女情,再也无法修复了,娘娘的日子只怕更加孤独、辛苦。
莹月为太后挂着心,太后却浑然未觉。
姜殊暖是她嫡嫡亲的三妹又如何?
不要说她没有认祖归宗,便是回了英国公府,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便是冷着她,还怕旁人说闲话?
所以,她故意开口为难姜殊暖,押着她行礼,下她的面子,让她明白,自己是太后,是整个大辉最尊贵的女人,她若识相,懂得讨好自己,自己也不是不能给她些好处。
可她若拎不清,自己也能叫她瞬间跌落地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姜殊暖嘴角几不可察地扯出一抹嘲讽,但人却格外恭敬地跪下行了大礼。
柳氏和柳甄儿高兴坏了,难得见姜殊暖吃瘪,心里别提多兴奋。
“娘娘,先帝大行,您得保重身体啊,别为不相干的人动怒,不值当的。”
柳氏假意劝着太后,目光却瞥向仍跪在殿上的姜殊暖。
太后眸光连闪,“夫人说得对,哀家如今无所畏惧,只盼着皇上能迅速成长起来,早日亲政,迎娶皇后,为皇家开枝散叶。”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像是根本没有看到还跪着的姜殊暖。
姜殊暖头低垂着,眸光中冷厉的寒芒一闪而逝。
莹月鼓起勇气,悄悄提醒太后。
太后嗔怪地瞪她一眼,这才假意开口,“呀,长乐郡主怎的还跪着?莹月,你该早些提醒哀家。”
姜殊暖站起身,缓缓抬起头来,眸光直视太后。
太后看清眼前人的面貌,顿时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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