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不是小桂公公吗,命还真大啊,这都能活着出来,对了,你不是攀上海公公的高枝了吗,怎么,没伺候好,被打发回来了?”
刚回到值房的海东青还没来的及熟悉一下小桂子的房间,门口就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虽然言语上有些刻薄,但是海东青能听出来,对方并没有恶意。
“老丈是?”
海东青并未见过老者,但是转念一想,坏了,自己不认识,小桂子可能和对方很熟,即将海东青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露馅的时候,老者开口说道。
“我是新来的洒扫杂役,原来那个小海子在宫里得罪了贵人,结果他的差事,就归我了,以后这郊外牧场,也就咱爷两了。”
老者说着,将手中的扫帚放在了一旁,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这才走了进来。
“之前你去了宫里,跟了海公公,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住,我就暂时搬来了这里,现在你回来了,我还是搬去小海子的屋子吧。”
“老丈如何称呼?”
“叫我黄伯就好了。”
“黄伯,既然你喜欢这里,不如你就住下吧,我呢去小海子那间屋子里住,在宫里这段时日,小海子帮助我很多,他临死前还交代我要有机会照顾照顾他的父母。”
“这怎么使得?”
“使得的。”
海东青说完就开始收拾小桂子的一些衣物,这些东西海东青那间房可没有,现在他还顶着小桂子的身份,在逃离之前,总要将小太监的身份扮演下去。
“你这个小太监不错,以后在这牧场之中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你黄伯。”
黄伯拍了拍海东青的肩头,紧接着附耳轻声说道。
“这里的侍卫统领黄统领是老头子的远房侄子。”
“失敬失敬。”
“什么失敬失敬,以后咱爷两多走动,老头子是身子不行了,小海子那屋舍又在牧场边缘,老头子我走动多有不便,这次老头子承你的情,今晚我买些酒菜,找你喝两盅。”
……
这郊外牧场的人员不是很多,海东青之前住的地方离这里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钟的脚程,平日里负责一些洒扫和巡视工作。
说白了就是个闲差,海东青记得,这个差事还是自己这具身体的父亲早年的邻居,给自己在这里谋的差事。
海东青这具身体的原名叫海东来,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
父亲也没什么文化,好在早年隔壁邻居是这个牧场的一个侍卫,还认得几个字,父亲就让那个侍卫邻居给兄弟几个先后起的名字。
海东来、海南来、海西来、海北来,古人的建筑又讲究坐北朝南,所以海南是老大,海北是老二。
南北西东又比南北东西顺口,所以老三就用了西字,直到老四海东来。
两个姐姐就更简单,一个叫海燕、一个叫海鸥。
“海燕呐,你可走点心吧……”的那个海燕。
……
海东来年幼体弱,古人多生是因为落后的生产力,家里多一口人就多一个劳动力,这样家里的地就不怕耕种不过来。
很多家庭连头牛都没有,拉犁只能靠人肩扛,而海东来年幼体弱没办法适应农活,在家里又浪费粮食,老爹就托了早年的邻居侍卫给他谋了个这样一个差事。
这样不但家里能少养一个,节省一些口粮,每个月还有差不多五十钱银子的俸禄来补贴家里,这样也算不错。
海东青今年满算也才十岁,两个姐姐已经嫁为人妇,都在隔壁县,日子好像过的也只能说饿不死的程度。
古人讲究门当户对,自家也确实过得很是清贫,贫到老大、老二早就到了婚配的年龄,至今也没有托媒人娶妻。
至于小桂子的身世,海东青暂时也没办法理会,只要自己逃离了这里,脱了这身衣服,谁还认识自己。
古人虽然有户籍制度,但是这个漏洞百出的制度,海东青想要弄一个身份应该不难,哪怕没什么身份,也不会有人找他的麻烦。
如今看到身边这个比家里还要贫的木头茅草屋,海东青简直欲哭无泪。
如今天色将晚,连日在宫里都想着如何逃出去,本就瘦弱的身体就很是乏累,躺在有些冰凉的火炕上就睡了过去。
……
“小桂子,哎呦喂……”
正在睡梦中的海东青隐约间听到屋外有人叫小桂子,海东青立刻睁开了眼睛。
“小桂子,哎呦喂,开门啊。”
回过神来的海东青终于想起这个声音正是白天遇见的黄伯,连忙起身去开了门。
“哎呦,臭小子,赶紧扶老头子我进去。”
黄伯说着,伸出一条手臂。
海东青虽然不知道黄伯来意,但还是下意识的扶着老头子进了屋子,来到火炕前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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