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白的神情愧疚,她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才让阿暖她不快了?”

而后,她又强颜欢笑道:“说来也是我自己不好,只懂得读些诗词乐谱,对经义兵法向来是一窍不通,难怪会听不懂阿暖说的话了。”

“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她这样强撑着,看似坚强的外表之中透着一丝丝柔弱,更是点燃了韩烨的胸中怒火。

——不喜阅读那些长篇大论,学说经义的人,怎会只有沈月白一个?

出身武修世家、家中长辈担任大雍镇魔司大都督的韩烨,也一样不喜学术经义。

许多岑暖所感兴趣的东西,他都兴趣淡淡。

除此之外,韩烨心思也非常敏感,听了这话,因不太懂其中意思,就下意识认为,岑暖是看不上自己,是自负自傲,也是在卖弄学识。

所以他把自己的立场放在了和沈月白一样的位置,与其同仇敌忾。

“沈师妹,那不是你的错,我们也没有谁说错话,只是阿暖瞧不上你我这样的人罢了。”

“我们都不懂她的心思,难道一个突然出现、明显蹊跷的小子能懂?”

“她岑暖与你我修为相仿,甚至比你我都要更弱一筹,可她却觉得自己可以掌握身边的一切,这何其可笑。”

对于韩烨幼稚的激将法,岑暖不为所动,又翻了一页的书,聚精会神地看着,甚至还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小脑袋瓜。

韩烨见她不为所动,便心头火起,愈发觉得齿冷,牵上沈月白的手腕,便道:“咱们一道走吧,去坐第一辆车,有什么危险,也是先找上咱们,免得打扰阿暖看书。”

沈月白看了看岑暖,见她看书似乎看得入迷了,便暗暗叹息了一声,眸中的神情像是在说不好意思、亦似说了一句“对不住”。

而后就跟随韩烨,一同前往了打头的第一辆偃术神甲车。

这时候,那儒衫女子则悠悠诵念道:“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连这样的道理都读不懂,你那表哥与师姐,当真是不学无术,愚不可及。”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但先到战地而等待敌人的将领,自然更加从容、主动。

而后到战地而仓促应战的将领,则难免显得疲劳、被动。

最后就是,善于指挥作战的为将者,能调动敌人而非被敌人所调动。

归根结底,其实就是一个先发制人,以逸待劳的道理。

不过,心思机敏之人,哪怕失了广义上的先机,也一样知道该如何化被动为主动,把局势掌握在自己手里。

岑暖先前下车,其中固然有看看贺映南是否需要帮助的缘故,但更多却是想要用“他心通”读其念头。

若贺映南与图谋六合青金之人有关,那在他的念头中多少都会露出些线索来。

哪怕只是很细微的东西,也足以被岑暖捕捉,继而全方面地分析。

同样,她答应让贺映南同行,也不乏想要“钓鱼”的意思。

要是此人有问题,那早晚都会出手,露出马脚,这可比完全隐于幕后动手的小人要好找多了。

若是贺映南确实没有问题,那顺手帮一把落难的年轻同道,亦是一件善事。

那儒衫女子名字名唤沈遗墨。

稷下学宫有十二位“山长”,她就是其中唯一一位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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