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想起付叔的少女在思念了片刻后就将那份思念重新埋在了心底。

要是自己说出来了,哥哥也会跟着想念的吧。

此时的陈怡浑然不知,在远处的平乐城内,如今是血流成河,平乐不再。

他们也许再也见不到平日里所敬爱的长辈了。

离家的游子,怎么也想不到,再次归家时,已是王质烂柯。

“对不起。”

小杏儿低头玩弄着自己的衣角,努力把自己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陈逸摇摇头,眉宇间尽是愧意。尽管那句没说完的话,陈怡替他说了,可小杏儿当时的难过是真真切切的,无法被掩盖。

“我不该不照顾你的感受,这次是哥哥做错了。”

在旁边看着的陈怡猛然想起之前有次陈逸弄坏了她的木剑,好像也是这么道歉的。

所以她在旁边笑意充盈。

“没关系。”小杏儿扭捏地说出了那句话,实际上,她也没那么生气了。

人只有在乎一些什么东西,才会让自己宝贵的情绪被其牵动,让自己心情时而放晴时而阴云。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件小插曲确实应该翻篇了。

于是陈逸偷偷凑近了小杏儿耳边,和她说了几句悄悄话。

陈怡没听,倒不是听不见,只是觉得这样偷听好像不太好。

反正这两句话说完后,小杏儿一下子就兴奋地扬起了嘴角,怎么也压不住面颊上的笑意。

“真的吗?”

当得到了陈逸肯定的回答后,她又变回了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抱住了陈逸,大声道谢。

陈怡笑笑,她对于这个小妹妹,也很是喜欢,谈不上什么嫉妒。

月光洒落在彩燕镇中心的琉璃彩燕上,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今夜偏僻的铁匠铺彻夜亮灯,而酒楼的客栈内早早熄灯。

第二天很快便到了。

“老板,辛苦了啊。”

刚迈进铁铺的门,陈逸就看见了老板咧开的嘴角和又深了一轮的黑眼圈。

当然,还有桌上的一个小医盒,一个造型独特的小盒子和一柄小短剑。

没错,昨天晚上,陈逸和小杏儿耳语的正是,“我给你做了一柄剑”。

用北溟铁做的剑,怎么着也不会弱到哪去吧。

那柄短剑通体漆黑,因为价格的原因掺杂了不少别的普通铁,但在阳光下能看到剑尖泛着的蓝光,剑柄银色镶边,有一朵小小的杏花刻在上面。老板的手艺很是精妙,虽说没有绘画功底,那杏花也有些许粗糙,但剑拿在手上,隐隐约约能看出剑柄上的是一朵杏花。

那就行了。

在小杏儿期待的目光下,陈怡先行拿起了那柄剑,那剑与“芎”差不多长,所以陈怡拿着时感觉特别顺手。陈怡灌入几缕剑气,舞动了几下,短剑随之闪着锋利的寒光,在空中划出波纹。

光是那几下,陈怡就可以确定,这确实是一把好剑。

“这都是老板你一个晚上做出来吗?”

陈逸拿起医盒和另一个小盒子,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准确的说,是一个下午,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

老板笑眯眯地对着陈逸说道。事实上,陈逸等人要是在镇上打听打听,就会知道,他段鳞的名字是如此如雷贯耳。彩燕镇本就以打铁出名,彩燕镇铁匠皆是打铁高手,而能排的进彩燕镇前三的段鳞,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段鳞对于铁匠,就相当于修行者中的一位地境大能。

陈逸似乎总是能在一片山脉中找到插入云端的那一座山峰。

“佩服。”陈逸以笑为答,诚心诚意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他拿着那个小医盒,把玩在手中久久不肯放下,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在。

陈逸取下背着的大医箱,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根陪着他多年的银针,放入了这个崭新的小医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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