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的眼神很平静,但在他的身上却有宛若滔天的威严袭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仿佛肩膀上骤然有群山施压,紧张的喘不过气来。
纪纲额头密布细汗,感觉像是喉咙被人掐住了一样变成了哑巴。
太子现在的这种气势,给了纪纲一种熟悉的感觉。
就像是……在太子的身后,有着沈玉的影子!
平静且威严,仿佛浑然天成的就高人一等,这种气势能让人忍不住想要低下头来。
就仿佛只要抬头看一眼,便会被炽热的太阳灼烧成灰烬。
太子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被他目光所涉猎的人全都低下了头。
在此之前,太子常年侍奉于沈玉左右,表现的温和软弱,人畜无害。
但这似乎也让世人忘记,他叫朱高炽,是大明的太子!
侍奉在沈玉左右的时候,别人可以小瞧他,他也不挑谁的理。但当他不在沈玉旁边的时候,他便是大明的储君!
“殿下……”
纪纲刚想说些什么,便被太子打断了,他用冰冷的声音呵斥道:“你应称孤为,太子殿下!”
“是,太子殿下。”纪纲咽了口口水,拘谨的说道,“您是大明的储君,锦衣卫是最忠于大明的衙门,锦衣卫衙门里都是您的臣子,臣等怎么可能对您有意见呢?”
“若是没意见,你会让手底下的人找借口搪塞孤?”太子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若真把孤当做大明的储君,会有这种想法吗?锦衣卫是大明的衙门,孤这个储君难道连大明的衙门都没资格踏进了吗?”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就觉得孤不配做这个储君,也压根就没把孤放在眼里?”
“亦或者你觉得锦衣卫是你纪纲纪大人一个人的衙门,连孤这个储君都没资格跟你纪纲商量?”
纪纲大惊失色,连忙下跪叩首:“臣绝无此意,臣对大明,对陛下,对太子殿下都是忠心耿耿,臣怎么可能会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呢?”
“但你纪纲所行所为,所说所做,皆是在证明你根本不将孤放在眼里。”朱高炽平静的说道,“永乐元年,沈太师提出议案,请奏陛下立孤为太子。陛下遂册立孤为太子,并授以金册、金宝。”
“永乐二年,陛下命孤监国,辅佐沈太师处理军国大事,至今孤已任太子十年,监国九年。”
“陛下从来没有当着朝臣说过任何要废太子的话,但你纪纲却不把孤这个太子放在眼里,甚至还打算不让孤踏进大明的衙门里。这无非就是觉得孤德不配位,不配当这个太子。”
“孤这个太子是陛下册封的,既然陛下都没有说过要废太子的话,那便是你自己想要废太子。”
“纪纲,你是在质疑孤这个太子,质疑陛下,质疑大明吗?”
太子所言,字字诛心,纪纲听完人都傻了,感觉一口遮天蔽日的黑锅扣在了自己的身上。
上一次他听到如此诛心之论,还是户部尚书夏原吉在抄沈府一案的时候。
只是当时有现任内阁首辅吕震为他解围,现在可没有人替他解围了。
夏原吉是沈玉在内阁时的副手,太子也是沈玉在内阁的副手。
纪纲不理解,难道沈党的人就都这么能说会道,喜欢给别人扣大帽子吗?
太子说的这些话怎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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