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愣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妥:“这时候去见沈玉,父亲,这怕是会引人非议吧?”

“若是你在这时候见了他,不仅会给自己造成麻烦,还会给他也带来麻烦的。”

“现在朝中多少人在盯着沈玉,您又是当朝的太子,您现在去见了沈玉,不是引火烧身吗?”

朱瞻基的话让太子冷静了下来,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冒失了。

现在的南京因为沈玉的事闹的满城风雨,虽然沈玉未曾露面,但所有人现在都在盯着他。

太子忽然发现,自己还是不由而然的去依靠太师,但现在太师却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所不能了。

他已经失去了依靠。

看着太子失落的样子,朱瞻基心中也觉得有些难受,他稍作思考,道:“爹,您忘了,这南京除了太师,还有一人或许能为您提供帮助的。”

太子微微皱眉:“你要不要听一听自己在说什么,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二位能比肩太师的智者吗?”

“比肩太师倒不至于,但我想,他应该是太师之下的第一人了。”

“谁?”

“少师,道衍。”

朱瞻基的话如点破泡沫的一抹灵光,让太子的表情变得惊喜了起来:“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是啊,南京城里还有这么一位太师之下第一人。少师与太师乃是至交,以他的才能,断然能给我带来指引。”

道衍大师姚广孝,在名义上是传授太子学识的少师。

只是这和尚一直以来都在鸡鸣寺里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从未来东宫尽过自己少师的职责。

也只有沈玉去鸡鸣寺拜访老友的时候,闭门谢客的姚广孝才会热情接待,与好友畅谈。

自沈玉入狱后,姚广孝便彻底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拒绝接见任何人,就连皇帝想要召见他也被拒绝,也因此辞去了所有的职务,一心在鸡鸣寺里清修。

“我听说少师自打辞去职务后,便被陛下勒令禁止离开鸡鸣寺,也从未接见过任何人。”朱瞻基提醒道,“父亲想要见到他,怕是不太容易吧?”

太子自信的说道:“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为父自有办法。”

……

鸡鸣寺

小沙弥懒洋洋的提着扫把清理院里的落叶,正值肃杀的秋季,昨夜雨疏风骤,庭院里积满了落叶,清扫起来很是麻烦。

少师说,扫地也修行,小沙弥对此不太认同。若扫地也是修行的话,为什么少师不去扫地,只让他一个人清扫呢?

“笃笃笃——”

庭院里传来敲门的声音,小沙弥不用猜便知道是又有人要来拜访少师了,当即便对着外面喊道:“来者请回吧,少师不见客。”

然而敲门的声音仍未停止,小沙弥嘟着嘴喊道:“都说了少师不见客了,你若再敲,宫里的人可就来撵你了。”

鸡鸣寺有宫中常驻数百亲军二十六卫的军士护卫在此,为的便是保障姚广孝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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