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宄儿可是你的亲生儿子,是咱们乌家的独苗儿,从小宝贝到大,他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你就不能包容包容他吗?”

“是,我是该包容他!可他媳妇有这个义务包他吗?”

“你这叫什么话?!媳妇是娶过来的,又不是咱们家的人儿,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你儿子不好,还不许人说了?”

“你!你净偏袒那个姓冷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对她……”

“够了!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我……”

屋内,乌老爷乌夫人吵得正起劲,俩人都憋着一肚子火气,谁也不让谁。

这件事的源头要追溯到几天前,乌宄与冷清霜成亲的后一日。

当天白日里身为新妇的冷清霜给乌夫人敬茶,乌宄却一个人跑出府不知去哪厮混,独留冷清霜一人,惹得乌家下人们笑话。

冷清霜因此大哭了一场,觉得乌宄不重视他。待乌宄回府就与其吵嚷了一通,不知怎的,大抵是乌宄情绪激动推了冷清霜一下,磕到了脸。

于是,冷清霜找到乌夫人诉说委屈,觉得乌家待她不好。乌夫人只有乌宄这一个儿子,自然偏心乌宄。

而后不止冷清霜乌宄二人之间的矛盾不可收拾,连带原本还不错的婆媳关系也就此破裂。

“好了,此事确实是你们母子做错了。”乌老爷很是不耐烦,“一会儿你去和你儿媳妇道个歉,这事就算过了。”

“让我给我儿媳妇道歉?!”乌夫人不可置信的嚷道,“太荒唐了!”

乌老爷怒不可遏:“你真是疯了!”

“我是乌家的当家主母,怎能让我给她一个新妇道歉?!”乌夫人愤怒的驳斥道,“更何况,我是她婆婆,自古以来,哪有婆婆给儿媳妇道歉的道理?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那你想怎样?”乌老爷如今很是烦躁。虽然看得出冷桓对她不是很重视,但好歹她也是太师府的人,他们一介商户岂敢怠慢?

乌夫人是个不长脑子的,以为当上了乌家的主母就可以对人任意摆谱儿,也不看看对方的背景。

“那怎么说,也该她向我道歉才是。”乌夫人倨傲的昂了昂头。

乌老爷忍无可忍,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乌夫人被一巴掌扇倒在地,吃痛捂着半边脸,边啜泣边道:“老爷这是何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打我,我还不如一头撞死来得爽快!”说着就要撞墙,被一旁的婢女拉住了。

“阴氏,你最好长点记性。”乌老爷背过身去,一字一句警告道,“你如今的确是乌家的主母,可不代表以后也是。毕竟,想要这个位置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言毕拂袖而去,一大半下人也随之而去,只留乌夫人倒在原地掉泪。

婢女见她这般连忙上前安慰:“夫人,您消消气,莫哭了,老爷这也是为您好。”

乌夫人一把将其推开:“为我好?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说为我好。好在哪?让我和我儿平白受这委屈吗?”

那婢女便不敢再言,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

却听乌夫人发话:“去打探老爷现在去了哪儿,是不是又去了茳梅院?”

婢女心中一惊。

茳梅院住着乌老爷如今的爱妾——向姨娘。向氏原是乌夫人买来的贴身婢女,前些日子得乌老爷青眼被纳为妾氏。

所以乌夫人觉得是向氏勾引乌老爷,背叛了自己。因此恨透了向氏,平日里处处与她相争。

乌老爷行为不检点乌夫人是知道的,可她嫁进乌家一心以夫婿为天,只为讨好乌老爷。如今觉得乌老爷与她夫妻十余载感情定当有所不同,才敢与乌老爷叫板,殊不知被现实狠狠打击。

这头的动静乌老爷并不知情,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此时的乌老爷正被向氏伺候得正舒心。

向氏而今大抵二十岁出头,五官正好长开,像一朵娇嫩的鲜花般诱人。

她一边给乌老爷喂橙子,一边问他橘子味道是否不错。

乌老爷很是愉悦,摸着她的手感叹道:“葭敏呐,要是你是我的正妻就好了。”

向葭敏忙捂住他的嘴,娇嗔道:“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要是被姐姐知道了,定要说我是红颜祸水了。”

“怕什么?”乌老爷不干不净一笑,“这个家,我做主!我要是想把你扶正,她还有什么胆量在我面前横。”

“姐姐什么性子老爷还不知道吗?”向葭敏笑道,“若老爷真这么做了,她定要与我急。”

“那个臭婆娘。”乌老爷对乌夫人早有怨言,私底下这么称呼向葭敏早已见怪不怪。

“好了,老爷,莫要生气了。”向葭敏一只手攀上他的脖颈,媚态十足,她吐气如兰,“老爷来这儿该不会就是为了发牢骚吧?”

乌老爷哈哈一笑,房内的下人忙退下,屋内只剩他们二人,衣衫滑落……

另一头,乌夫人得知乌老爷又去了茳梅院怒意冲天,直接将手边的杯子摔了,怒喝道:“老爷竟又去了那小贱人屋里!”

屋内下人都敢怒不敢言,生怕惹祸上身。

“向葭敏,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将她买回府来。”乌夫人悔恨不已。

“夫人息怒!”

“都下去吧!”

下人们一溜烟儿的全走光了,如老鼠见到猫般四处逃窜。

乌夫人眸光沉沉,再这样下去,她在老爷心中可还有地位可言?他们乌家简直欺人太甚!

倘若向葭敏真的生下孩子,那岂不是可以与乌宄平起平坐?若是男孩,日后不就可以接替乌宄,掌管乌家?

想到这儿,乌夫人心如乱麻,思绪翻飞,不由烦躁起来。

她们阴家也是京城有名的商户,虽比不上乌家,但也有一席之地。

她嫁进乌家这么些年,也没见乌老爷对阴家有所照拂,更不用说他与其他女人厮混。

这些,她都能忍。可她唯一不能忍的是——有人觊觎乌宄的家主之位。乌宄便是再怎么无能庸俗,狂躁暴戾,也是她的儿子。

她儿子的东西,旁人不能动,便是她的丈夫,亦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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