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一个用于驱除寄生虫的咒文,把自己的手按在它的甲壳上试了试,毫无反应。
她又试探性地握住一根钻进了克米特胳膊里的触手,想看看能不能拔出来,结果居然成功了——
然而就在那根触手被抽离他血管的同时,她被喷了一眼镜的血。
她手一松,那根触手就又立马钻了回去。
“没事吧?”雷蒙德手忙脚乱地摸出一条脏兮兮的手帕递给她,“要不我们试试……把连在他身上的那些触手砍断?”
“只怕那么做会伤害到你的朋友。”说不定会从所有的断面同时出血。卓阅胡乱地擦着脸,那股温热的腥味尚挥之不去。
“而且就算砍断了……如果他依然醒不了又该怎么办?”
她把手帕还给雷蒙德,十指交握抵着额头,想要从学过的知识里找出点什么帮得上忙的东西,结果却是更加无力地确定了自己可怕的贫瘠。
就这样居然还敢对纸上谈兵的考试成绩暗暗自满,真是太丢人了。
但是卓阅,冷静一点。她对自己说,至少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大概没有。
她决定再想一次,从头到尾地再梳理一次所有已知的线索。
卓阅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集中注意力,飞速回忆了一遍这一夜经历的所有事件。
然后突然想起,雷蒙德那件外套上也有蓝色的“墨迹”。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光线充足,她应该早就注意到了克米特那异常苍白的脸色。
另外两个证据是偏低的体温与微弱的脉搏。
不会错,是它在吸取他的生命力。
“你们那场架一定打得很激烈,乃至于你都没注意到他的召唤兽受了重伤。”
“重伤?可它都没流血……”
“只是你没发现那是血——蓝色的,有海腥味,一点也不热。”为防让人注意到灯塔里出现了可疑的其他光源,她半跪在地上用魔法变出了一点小小的光亮,让他注意仔细看自己的衣服与灯室的地板,果然到处都是“墨”迹斑斑。
“那也就是说……”雷蒙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卓阅扶了扶眼镜,笑了:“也就是说,把它治好它就会回去了。”
“太好了!”雷蒙德一把抱住了她,“找你真是没找错人,船长大人!!”
……是啊,你撞毁我家半堵墙真是没撞错地方。
卓阅尽量礼貌地推开他,握住克米特的手,吟诵起回复魔法的咒文——
她从没听说过该怎么为神秘的召唤兽回复生命力,不过好在现在它与一个人类身体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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