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意,何妨入室一叙?”一缕阴柔之声,如夜风拂过竹林,轻轻摇曳在夜色之中。

吴良心头一震,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双眉紧锁,猛然长身而起,衣袂翻飞间,已推门迈入了那幽暗的房间。

室内,一位蓝衣青年静然而坐,手中一把玉骨扇轻轻摇曳,仿佛带着几分戏谑与不羁。

“胡公子,您不是已赴京城,何以在此?”吴良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胡雪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小子狡诈多端,竟害得我声名狼藉,家父也因此对我冷落如冰。我岂能轻饶了他?”说到此处,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我誓要将那废物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吴良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那废物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他如今龟缩在侯府之中,他的管家是通脉巅峰的高手,要下手恐怕不易。”

胡雪鸿闻言,玉骨扇轻轻一挥,透出一股阴柔之力,似笑非笑地望着吴良,“他年后便会启程上京,我已买通船行之人,得知了他出发的时辰。”说着,他用扇子轻轻抵住吴良的胸口,抛出一个媚眼,“你只需备好人手即可。在江上动手,毁尸灭迹岂不是更加方便?”

吴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身体微微后退:“只是,我修为尚浅,仅是通脉三层,手下最高修为也不过通脉七层。若那管家跟随而来……”

“呵呵,”胡雪鸿轻轻打开玉骨扇,优雅地扇动着,一丝丝香气扑鼻而来,“你可知翠邙山?”

吴良闻言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兴奋:“那位聚灵高手,您竟能请得动他?”

“这个玄明侯,变卖全部家产,”胡雪鸿咬牙切齿地说道,“加上从我这儿诈取的钱财,至少也有三千万金币。到时候咱们三人平分,你意下如何?”

“好!一言为定!”吴良猛地一拍桌子,豪气干云地说道,“小弟静候胡兄差遣!”

而在此时,吴空突然打了两个喷嚏,心中暗想:这是谁在背后骂我呢?

新年将至,虽然侯府已经易主,但双方约定了三月后交割。因此,侯府依旧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地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年夜饭已摆满桌,吴空执意邀吴同与翠香同座,琼浆玉液流转三巡后,吴空道:“待得新岁过去,我欲领数人先行上京,寻觅一处宅院。届时,同爷爷便与母亲携家中仆从等再赶来吧。”

“不可轻率行事!”程欣断然插言,“你尚年轻,首次涉足如此遥远之地,让同叔随你前行才妥当。”

吴空心中稍作权衡,想到吴同之子吴凡如今也在侯府勤勉辅佐,确实是个得力助手,于是便应允了此事。

随后的宴席上,众人欢聚痛饮,吴同虽然年事已高,却不胜酒劲。他先是慷慨激昂地吹嘘了一番自己曾随老太爷、老爷和先侯爷征战沙场的英勇事迹,接着却泪流满面,哽咽道能见证夫人与少爷的幸福生活,自己倍感欣慰。翠香劝阻无效,两夫妻间便起了一场口角。

吴空望着母亲红润的笑脸,感受着这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新岁过后三日,吴空与吴同整装待发,程欣亲自送二人至城北码头,此时吴凡已妥善租定了船只。

“空儿,此行路途遥远,你务必要多加保重身体!”程欣细心地为吴空紧了紧披风的领口。

“夫人请宽心,我们此行将顺江而上,再换乘运河的大船直抵京城,旅途并不劳累。有老奴在旁照料,您就放心吧!”吴同恭敬地回答道。

“也别急于赶路,途经大码头或集镇时,不妨稍作休憩。”程欣又殷殷叮嘱道。

“母亲请安心,儿子定会保重身体。待我到京后即刻着手准备宅院事宜,估计您抵京时同爷爷已一切打点妥当。咱们两三个月后便能在京城重聚了。”吴空柔声安慰母亲后,便辞别登船。

程欣伫立岸边,目送着船只渐行渐远,直至化作江面上的一个黑点,仍依依不舍。

“夫人,咱们还是回去吧,江边风大。”翠香轻声催促道。

而此刻码头边的茶铺里,有两人以风帽遮面,眼中透露出阴冷的杀意……

船行三日后的夜晚,一弯新月如钩,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

吴同与吴空对坐船头,热茶在旁,触景生情间,吴空轻声问道:“同爷爷,您望着这江月相映的美景,心中又有何感想呢?”

吴同似有所悟,但他自小就被各种杂务包围,待娶妻生子后更是没有闲情逸致,有点时间修炼也是打坐练气,少有时间思考这些。

吴空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轻声道:“同爷爷,您看这江月相映,月光如水,江面如镜,映照出我们内心的世界。”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修炼之道,便是要如同这江水一般,平静而深邃。我们的内力,应如江水般源源不断,而我们的心境,则应如月光般清净无垢。当我们修炼时,如若将这两者合一,便达到天人合一之境。”

吴同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这江月许久,终于闭目入定。

江风徐徐,月光如水,吴同的气息逐渐与江水、月光融为一体。这一刻,他仿佛感受到了天地的呼吸,与宇宙达到了某种神秘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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