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你打算吃霸王餐!”

只听“啪”的一声,白展唐将抹布重重地甩在桌子上,震得桌子嗡嗡作响。

他双手成剑指,在胸前交叉比划着,看这架势,季伯只要敢说一个“不”字,他的葵花点穴手就会毫不留情地招呼过去。

白展唐这一嗓子,把客栈里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正在打扫卫生的郭芙容,也把扫帚一丢,噔噔噔地跑过来,和白展堂一左一右把季伯围在中间。

只见她双手成掌,跃跃欲试,倘若季伯真要吃霸王餐,那她的惊涛掌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季伯被这两个人围在中间,心里有点发毛。

就在这时,佟香玉也摇着扇子从柜台走了过来。她操着一口浓重的陕西口音说道:

“哎哟,客官呀,额们这可是小本经营,可经不起吃霸王餐滴哟。”

季伯面对如此混乱的场面,感到十分无奈。前一秒,他还身处现代社会,因为救了一个小女孩而被汽车撞飞,满身是血地躺在柏油路上。而下一刻,他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季伯刚到这里,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大口喘息着。

他双手上下抚摸着全身,刚才被汽车撞飞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全身如同碎裂般的疼痛感觉仍记忆犹新。

然而,现在他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全身完完整整的,仿佛只是一场幻梦。

还没等季伯来得及细想,白展唐见这位客人站起了身,便走上前来问道:

“客官,您吃好了吗?这一桌一共一百二十五文,您是……”

季伯听到白展唐的话,下意识地回答道:

“我没钱。”

话刚说完,季伯就被众人团团围住。

就出现了刚才的场景,他又被仔细地搜查了全身,还是没找到半文钱。

这时,白展唐和郭芙容的眼神已经变得不太友善了,就连后院负责炒菜的大嘴也抄着锅勺来到了大厅。

众人将季伯围在中间,让他感到十分紧张。

突然间,季伯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戴着那块花了两百块人民币巨款买的仿名牌机械表。

他毫不犹豫地脱下手表,递给佟香玉,并说道:

“我用这块表来付饭钱,您看可以吗?”

佟香玉接过机械表,眼睛都亮了。

她轻抚着表面,嘴里却说道:

“哎呦,这么精巧的西洋表可不只值一顿饭钱了,额们可是正经的客栈,可不是什么黑店呀。”

说着,她就把表交给了白展唐,并嘱咐道:

“展唐呀,你去找老钱的当铺,帮这位客官把这表当了,把钱给这客官拿回来。”

白展唐接过表,正打算出门,就听到佟香玉又喊了他一声。

他和佟香玉心有灵犀,自然明白佟香玉是让他黑下点钱。

他对佟香玉点了点头,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等白展唐出门后,佟香玉就让众人也散了。

她对着郭芙容和李大嘴说道:

“小郭,还不去打扫卫生,信不信额扣你工钱呀!还有你,大嘴,你不好好炒菜跑出来,凑什么热闹,信不信额扣你工钱!”

郭芙容幸幸地切了一声,回头抓起扫把继续收拾卫生。

李大嘴一听佟香玉说扣工钱,立马跑回了厨房。

其他的食客见没好戏看了,也就收回视线,继续吃饭了。

佟香玉打发了众人,想了想,就招呼了刚放学的小贝来看着季伯,主要是怕季伯达逃了。

毕竟季伯一个全身没半文钱的,却有那么精巧的西洋表,她有点怀疑。

她则继续回柜台和吕秀才对账了。

白展唐掂了掂手上的钱袋,足足有三百两呢,就算不是自己的,但手上拿着这沉甸甸的这么多钱,还是让白展堂感到一种有钱人的错觉。

白展唐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又看了一下左脚,那西洋表在当铺里当了五百两,一会给掌柜的一百两,那剩下的一百两就是自己的了,白展堂想着就是开心。

白展唐回到同福客栈时,却看到满大厅里都是人,人多得饭桌都坐满了,许多人只能站着。

不过所有人都不在乎,都在看着季伯,听着他说书。

白展唐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而这时候季伯喝了口茶,轻咳了一声,用手一拍桌子当惊堂木,让所有人安静下来,才继续道:

“春秋兴亡,风雨飘摇,霸业鸿图,说与山鬼听。说过了沙场,咱们再说一说,那离阳百年的快哉江湖。说一说,那一声长啸,巍峨千百剑来的青衫剑仙。”

随着季伯那扣人心弦的说书声,众人眼前仿佛呈现出了那位马踏春秋、剿灭六国、统领三十万北凉铁骑的“人屠”北凉王徐骁。

耳畔也仿佛响起了那首气势磅礴的北凉镇魂歌。

众人皆被季伯所描绘的世界深深吸引,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正当大家听得如痴如醉之时,季伯却突然一拍桌子,高声说道:

“列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发觉时间已经悄然流逝,门外的天空夕阳满天,即将夜幕降临。

尽管意犹未尽,但众人还是依依不舍地散去了。

而季伯则喜笑颜开地数着食客们打赏的铜板,竟然有将近四百多文,还有一位阔气的听众直接给了一锭碎银子,少说也有一两。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一文钱可以买一个馒头,一两银子就是一千文,能买一千个馒头,这可绝对称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季伯心满意足地拿着打赏来到柜台,准备付饭钱并开个房间好好休息一晚。

此时,佟香玉正因大赚一笔而欣喜不已,她一见到季伯,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

她连忙拉着季伯坐下,扭头向店里的伙计喊道:

“大嘴,快去炒几个好菜,小郭,还不快给客人倒茶,小心额扣你工钱!”

佟香玉满脸堆笑,对着季伯说道:

“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呀?”

季伯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虽然笑意盈盈,但那笑容中总让人觉得隐藏着几分狡黠。

他不禁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在下姓季,单名伯,掌柜的叫我季伯就好了。”

佟香玉听了,又是一笑,说道:

“哎呀,季小哥这名字可真是好听呀,一听就知道桃花肯定不少。”

季伯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佟香玉继续说道:

“季小哥,来额们七侠镇是打算长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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