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无面朝苟浊五,视线未做半分转移。

他明明小鸡肠肚,记仇善妒,在外国使团前却极能装,端得住神族的架子。

内心重复默念:(无礼打断说话那煞笔不过是个凡人!)

(婆罗多之外的国家真可悲,他们竟然让凡人当使者)

(菩萨垂眉,压根不瞧这世界半眼,我作为神,自然也是不屑理会世态炎凉的。)

(外国的凡人使者和婆罗多的凡人没什么差别)

(凡人总喜欢计较些鸡毛蒜皮的蠢事,在这个生产力水平完全能覆盖所有人富裕的前提环境下,追问为什么吃不饱,问为什么穿不暖,问为什么没瓦遮头,问为什么活得没尊严?)

(他们压根不明白,让所有人不幸,逼迫大家努力,远比简单的赋予安居乐业更困难)

(开销甚至要大出十倍都不止)

(这壮举明明是我的丰功伟绩)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回答他们特掉份儿,所以不要搭理他们!)

(就算愤怒至极,也绝不给不善者任何一个表情!)

不搭理凡人,是如无在假冒神族道路上,学会的第一招。

真是自欺欺人,手握力量的人,亦永远是力量的奴隶。

当如无误以为,插嘴者是外国使者的时候,他认怂了。

他只敢肆意践踏婆罗多,却不敢得罪套上外国使者头衔的外国普通人。

不仅没表现出愤怒,甚至还说了几句打趣的话,扭转气氛。

如无搞不清,苟浊五怎么莫名其妙就跪在自己前头。

喜忧参半,相互抵消,心情很快也平复了。

因为几分钟前,白瞎的失联以及苟浊五展现出的特殊状态,如无还担忧过自己小命。

可是一转眼,如无就白捡了个大获全胜,摆摆手,制止审尸会将苟浊五收押。

“五儿已经把能做到的,不能做到的,统统做了一遍,留着这尊雕像,当个摆设,我喜欢看凡人绝望的表情。”

如无像个骄傲的勇者,充分品尝过摧毁苟浊五意志所带来的愉悦,便开始张罗会场:“拾掇一下,撤掉屏风,重新开始婚礼……”

七队用篷布盖上支援性设备后屏风才缓缓降下。

王城高塔的那头,身披白纱的廿二已然就位,蹦蹦跳跳向着会场这边一路小跑。

各国使团,再次掌声雷动。

如无像吃饺子要蘸醋般,隔几秒就瞥一眼苟浊五。

品味那稍稍用力才到手的胜利。

却看到苟浊五脸上的绝望竟然有了几分松动,那是?

那是……一抹……窃笑吗?

好不容易才把对世界绝对的绝望强灌于苟浊五。

这个怪胎,生于人笼,长于重奴区,杀人维生,毫无荣誉感,饭菜没馊味会闹肚子……生命力堪比下水道的蛆。

苟浊五的绝望就像硬要从一捧炽热的砂里榨出水!

如此难以达成的目的,怎么能够轻易土崩瓦解呢?

顺着苟浊五的视线,如无看到了刚刚打断自己讲话的大煞笔。

那个外国使者居然鬼鬼祟祟抱起十公主!

完全就是一副想要当着全世界的面,把新娘偷走的架势!

“那边那个到底是……谁”如无缓了一下,揉着太阳穴才想起那张和十公主天生一对的脸“等等……你丫的!不是外国使者……而是那个被诛九族的阿侑?”

“才不是呢!”司马龟不像其他穿越者,需要剽窃别人的脸,才能掩饰本体的丑陋,真正属于他自己的那张脸,更帅“阿侑不在,这副身体现在属于司马龟,你刚刚说不娶十公主了,所以我才抱走的,有问题吗?”

如无气得发抖,万万没想到司马龟居然当着全世界使团的面口吐如此粗鄙的话语。

须知道能够出席这场婚礼的,压根就没有半个是好东西。

全员人渣!

是从人类这个群体中诞生,却自诩肉食者的种族叛徒。

他们的眼睛自带滤镜,但凡沾惹些许善良的人类,到他们眼里,便是食物。

他们此刻,得是多么努力才能端住那一副彬彬有礼的虚伪模样。

如无今天若有丝毫怠慢,便会被添油加醋,把丑事扬上凌霄宝殿去。

司马龟竟然让他们如愿了。

如无顿感颜面扫地,连打带消说到:“呸!就算我不要那个娼妇,也轮不到你呀!”

原本客客气气的司马龟,脸色立即变了:“啊哈,你这老不死的,到底几岁染上的恋童癖?想娶妻就该去娶门当户对,八十岁以上的老娘们才对呀。瞧,她们保养得真好,五六十岁还打扮得像个小姑娘似的,一个比一个嫩,你就该娶她们,因为她们老得没了生育,那样至少不会生出像仿佛、无见、有京,那仨,歪瓜裂枣一样的东西。”

使团中有人忍俊不住,笑出了声。

司马龟循声望去,冷哼,说:“换过2颗心脏,3个肾脏那个,你以为自己和老神棍有差吗?真是以五十步笑百步。”

如无暴怒了,手一挥:“屏风再升起来一会儿!看来还有些事没处理干净!”

司马龟故意歪嘴说话,那真是一副讨打的表情:“别成天家丑不可外扬,这就不是家丑,你倒是慷慨些呀,婚礼会场有几个好鸟?你怕嘉宾看杀人助兴,会被吓晕吗?他们巴不得看呢。”

如无扫视一周,支援性设备在篷布下边,无惧泄露。

而司马龟刚刚那番话显然是把嘉宾都给得罪了。

外国大使们的眼睛在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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