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样,朱雄英在锦衣卫的掩护下,从户部衙门的侧门溜了出来。

上了自己的马车后,他便晃晃悠悠地去往了医学院。一路上他都在考虑着自己老爹的这次山东行,替身显然是有必要的,而且他是越想越觉得不可或缺,毕竟这次的刺杀可能躲不掉了。这样的一个好机会,那些人不会视而不见,自己也不想当面错过。

马车很快到了医学院的主楼,在这里朱雄英就不用接受那么严格的掩护了,毕竟皇宫以外,知道他长相的人不多。

当然,也不是没有。

因为整个医学院自然地承担起了治疗病患和教书育人的双重功能。所以医学院中会有一些特殊的病人常住,代表人物就是李文忠。他家里的人也是天天往这里串,所以朱雄英撞见大明战神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医学院的主楼是一座四进的大别院,前两进的所有房间都被朱雄英规划成了教室,极限可以容纳三百多人,当然,现在医学院的学生并没有如此之多。

第三进的院子被规划成了太医们的办公室,最后一进院子则是一众太医们各自的临时休息区,一个个耳房般的小房间,虽然不宽敞,但也足够舒适。睡个午觉,值个夜班什么的,绰绰有余。

作为医学院的院长,戴思恭真的非常喜欢这里。这种喜欢的出现,不止是因为宽敞独立的办公室,和风景宜人的校区美景,更多的原因是一种自由。

所谓伴君如伴虎,曾经的太医院对他来说其实和刑房没有多少区别。但在这里不同,尽管自己依然没有脱离伴君如伴虎的状态,但他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已经消散了不少。因为医学那层薄薄的面纱,正被他逐步地揭开。

在这里,他不仅能教书育人,传道授业,他更能专心致志地研究一个个病例,一副副药方,然后去一点点地分析它们之间发生作用的原理。也正式因为如此,他才越发自信,越发从容。

这样的一种心态,让他切实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我价值实现时带来的满足感。

也正因为如此,他更是从心底里感激大难不死的长孙殿下,他很清楚,如果没有这位殿下的维护和支持,如今的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实现。所以,他绝不会允许自己辜负这位殿下的期望。

“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戴思恭对着自己的一众同僚们讲道。他的语气严肃,眼神愤慨,仿佛如临大敌一般,“这些学生们一个个躁动不安,心绪不宁,还有的已经开始公然逃课!我甚至听说有人想组织罢课,这种事必须遏制住!”

副院长唐柏霖对此只能摇头叹气,“陛下要重开科举的消息早已传遍了街头巷尾,这些学子大多都是没有门路的寒门,进我们医学院也不过是想求一个官身,可这官身最终也只能让他们当一名医者,他们在心底里终究是不情愿的。”

注意到唐柏霖语气里带着一些感同身受,戴思恭就心里不忿,“长孙殿下看中我们,我们不能辜负他的期望!大明的第一家附属医院已经在筹划安排中了,还有十个便民诊所,这些地方都需要大夫!”

这是一次闭门会议,会议的内容就是讨论医学院当下遇到的最大困难,医学生们想考科举。

“不如请长孙殿下求一求皇上,让朝廷下旨,进入医学院的学子不能再去参加科举了。”有人提议道。

戴思恭微微摇头,他不能接受这样的提议。尽管唐柏霖之前的语气令他感到不满,但在心底他还是认同那种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传统观念的。

如果真让当今皇上下了这道旨意,就算是彻底绝了这群学子的希望。唐柏霖说的没错,他们愿意来医学院更多的也是无奈之下,来求个官身罢了。

“一个一个满嘴都是孔孟之道,现在却背信弃义。”有人不满地低吼了一声,“咱们的医学院多好啊,这里的日子比国子监都还舒服,还自在!”

“有什么舒服自在的,最后不是都要考试吗?”

略带稚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朱雄英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径直走了进来。

戴思恭等人见状立刻起身行礼,朱雄英随意地摆了摆手,然后就在戴思恭的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周兴也和往常一样,立在了他的身后。

“事情我还是知道的,强扭的瓜不甜,他们要去考科举就让他们去。”朱雄英说道,“而且要大大方方的,不要为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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