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隆隆~~”
“噗噗，呸。”
冰凉的江水瞬间灌进了耳蜗和鼻腔，徐守原的脑袋嗡嗡作响，避不可免的呛了两口，抬头望了一眼十米高的桥面。
或许是因为他刚刚下坠前的那声大喊救命，吸引了一两个骑车路过的行人。
大桥的围栏边有人影晃动，喊着什么，隐隐约约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听不太清。
“救……救命！咕噜噜。”
“救命！咕噜……”
徐守原看向离自己几米外，不断扑棱着激起浪花的身影，深深吸了口气，埋头就朝着逐渐有些下沉的李知恩游去。
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想死……
我就是看见也不会管。
“别动了！”
徐守原游到李知恩身旁，恶狠狠的吼了一句，顺着她的手臂，右手一把勾住了她的脖子。
可感到生命受到溺水威胁的李知恩，哪有那么容易听进他的话，双手牢牢抓住徐守原勾住她脖子的手，双腿依旧乱蹬着。
徐守原只好换了个方向，防止李知恩的腿影响到自己，随后用另一只手捂着她的口鼻，避免她因为不断呛水持续慌张，冷静不下来。
两个人保持着姿势在水面上浮了一会儿，也许是因为能够正常呼吸了的原因。
徐守原感受到怀里的身影逐渐平静了一些，暗暗松了口气，再次出声说道：“想活下去，就老老实实别动，知道没？”
如果李知恩没有平静下来，他二话不说就会把她踹开，自己游回江边。
他想过当个好人，没想过当个死人。
“我……我知道了。”李知恩呜咽着回答了一句，脸上的表情满是后怕，眼里还带着深深的恐惧。
“放松一点，别那么僵硬。”
徐守原见她老实下来，轻声说了一句，右手臂弯勾着她的脖颈，保持不动，左手划着水面，一点一点朝江边游去。
两分钟后。
“呼~呼~”
虽然不是汛期，汉江的水流算得上平缓，但带着一个人游的徐守原显然很费劲，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
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开始不受控制的有些放空走神，手脚逐渐发软。
不行，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脑袋里闪过韩静雅、徐正国还有徐贤，徐守原顿时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手脚也恢复了一些知觉。
但对于漫长的终点而言，依旧杯水车薪。
“我……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李知恩也能感受到徐守原勾住自己的手臂突然有些松开，双手重新紧了紧抓住的手臂，有些害怕的问道。
她后悔了。
在没有落入江面，接触到深深冰凉的江水前。
她以为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情，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漫长的一段折磨。
一瞬间的死亡并不会让人感到恐惧，令人感到恐惧的，是面临死亡前那段时间带来的不安。
徐守原不想浪费自己的精力，去回答她的问题，眼睛死死盯着江边的一处标志建筑。
现在知道害怕，早干嘛去了。
年纪轻轻的想自杀，真的是脑子有问题。
“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
李知恩没听到徐守原的回答，也能理解他不想搭理自己的想法，哭啼着和他道歉。
但并没有和徐守原说，让她自生自灭的话。
李知恩很想告诉自己，不能那么自私，因为自己连累别人，可哪怕只剩下一丁点的生还希望，感受过那股恐惧的她，也想试着活下去。
给了自己一个借口，和这个救自己的陌生人，说完自己的故事，她就会主动开口让他放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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