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裴怀雨来了。
他来得早,郁母这个时候都还在熟睡。
“身体好了吗?”裴怀雨放下保温盒,身上沾染了些许寒气和风尘仆仆。
郁宁和睡眼蒙眬,活像前天玩拼图那个下午——刚醒来裴怀雨就注意到了。
裴怀雨打开保温盒,里面是精致点心和煮得很烂的粥:“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嗯。”郁宁和甫一说完,病床就被裴怀雨调整到合适的角度。
他端起粥,舀了一勺就要递过来:“粥是温热的,放心,不烫嘴。”
郁宁和抗拒地“嗯”了一声,用手捂住嘴,柳叶眼看着他,轻声说道:“还没有刷牙。”
裴怀雨眼睛睁大,很显然蒙圈了一瞬,放下手里的东西:“你能下地吗?身上还痛吗?我背你去。”
“应该可以。”郁宁和没什么情绪波动,面色嘴唇发白,好似被这一遭病痛磋磨的丢了些精气光彩,无端看得人心疼。
裴怀雨站起来,一手取下药水瓶,一手赶紧搀扶住他。
郁宁和双脚勾住棉拖,缓了一会儿,直起腰,倒抽气,抓着裴怀雨的手臂佝偻着腰背,在裴怀雨开口之际咬着牙彻底站起来,仔细看,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汗。
裴怀雨看他稀松平常的模样,觉得胸口发闷。
病房的洗手间里有郁宁和的洗漱用品,他拧开牙膏盖,打针的左手拿起牙刷,右手挤压牙膏,全然没有让身旁之人代劳的觉悟,直到把牙刷沾水塞到嘴里,郁宁和看向镜子,才发觉裴怀雨用担忧的目光盯着自己。
郁宁和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漱口吐水,郁宁和将水龙头掰到出热水的那一边,取下毛巾放里边,好吧,这一步单手不行。
裴怀雨把药瓶递过去,给个眼神给他,拧干毛巾叠好,没交还回去,反倒自己盖在右手上,左手抓着郁宁和的后脖子,帮他擦脸。郁宁和紧闭双眼,浑身僵硬站在原地,有点无措,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裴怀雨抿唇,手心因为紧张出了点汗,直到郁宁和的脸颊红了才松开。
毛巾洗了一遍被挂回原位,郁宁和举着药瓶,看着裴怀雨的下巴:“我想上厕所。”潜意思是,你可以出去吗?
“我帮你拿着药瓶。”裴怀雨顺手接过,一点儿没想避开。
郁宁和拧着眉,刚被擦红的脸更红了:“我自己可以,你出去。”
裴怀雨咬舌头,恍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可以吗?那我在门外,你有什么不行的叫我一声。”
“好。”郁宁和这会儿才敢看一眼裴怀雨,谁想裴怀雨一直看着他,他躲猫儿似的又移开视线。
两个人不约而同发觉气氛有点暧昧。
裴怀雨的教养告诉自己,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不礼貌的,可他一撇开视线就心痒痒,无法自控。
上完小厕,郁宁和洗了手出来,裴怀雨连忙接过药瓶,循着他的速度回到病床上。
此时郁母也醒了过来,看到裴怀雨探望,先是咦了一句,然后感叹:“宁和交了你们这几个朋友真好,有你们开导他陪着他,我这心里就有了点着落。”
裴怀雨掩下疑惑,轻笑:“这些天都放假,只要他不嫌我烦,天天来都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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