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和在家中和友人商议到亥时,蜡烛都烧没了一根,才心事重重把友人送到客房去。

现在城中日日宵禁,这个暗流涌动的时刻他才不会把把柄往对方手里送。

作为在五月十一日的济宁事变后被士绅推出来,仅次于潘士良的二号人物,他在济宁城也算有几分威望。

“多事之秋啊。”他躺在床上喃喃自语,这些日子他就没好过,原以为破财消灾躲过了第一波追赃拷饷,没有像前知州一样被逼自尽,就算是万事大吉了。

却不想第二波第三波来得如此之快,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兔子逼急了还能蹬鹰,更何况一堆大活人呢?

而且他们也都知道,李自成已经不行了,吴总兵借虏平寇,把李自成给赶出了北直隶。

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还要容忍这一帮夺人钱财害人性命的昨日黄花?

他们害怕的不是几个防御使,害怕的是他们背后的李自成。

狐假虎威,如果让人看出背后的虎不行了,那么狐狸会被愤怒的动物撕碎。

李允和默默想着,担忧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本就担惊受怕的李允和瞬间从床上蹦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难不成、难不成是自己谋划反顺的事情被发现了?

想到这里李允和牙齿都在打哆嗦,穿衣的手指系不上扣子,就和他也没了左手一般。

但很快他就放松下来,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衫。因为他听到了——

“老爷,大事不好了,那边的傅大人还有新来的防御使张大人都死了。”

嗯?这么快吗?是谁这么有效率?李允和有些吃惊。

“不知道,还在打探。”管家摇摇头。

“那还不快去。”李允和连忙赶人打探消息。

“是是是,这就派人去。”管家点头哈腰地应到。

很显然在恐慌的时候消息往往都很失真,李允和在心底怒骂没用的下人,把和自己密谋的好友从床上拽起来,一起在堂上走来走去。

“没有消息,到现在也没人说清楚是谁干的。”李允和拉着好友一起分析,“而且像是刺客暗杀。”傅龙和张问行死前所发生的一切他打探了个八九不离十,正在疑惑济宁城里谁有这种本事。

李允和怎么也是个人物,心里大是大非说不清楚,但能力放在济宁城里也数得着。

这个时候管家又跑了进来,嘴唇和牙齿都在那里格格作响,他的表情非常的奇异,就好像自己死了五年的老娘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仿佛听到什么奇异荒谬的故事。

“老爷、老爷、她、她、那个刺客说、说——”他惊骇地语无伦次。

“说什么?你快点儿。”李允和粗暴地打断管家的结巴,他非常心急。

“她、她说她是坤兴公主,来报自己父皇母后还有诸兄弟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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