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再在天子脚下也不过只是一个县城,大也大不到哪里去。
朱媺娖一夹马腹,也不担心踩到行人——如今兵荒马乱谁闲得走大马路中间——风一般带着骑马跟在身后的段献珠冲出县城。
把城门远远抛在身后,无论朱媺娖的来历多么神秘,至少自己的性命保住了。段献珠赤手空拳地想。
“姑娘……贵姓?”安定下来以后,段献珠客套地问。
朱媺娖还没思考过自己要姓什么,朱?王?周也不错,只是周奎太恶心人了。
“这倒是个问题,张先生,你觉得我该姓什么。”她转身去问张家玉。
朱媺娖的疑问让段献珠惶恐,他见证了朱媺娖杀人时候的干脆利落,生怕一不小心就小命休矣。
“马上要去山东了。”你都不打算隐藏身份了,给自己想个姓还重要吗?
“那也对。”朱媺娖想了想,确实如此。
“段先生。”她很客气地说:“你直接喊我公子就好。”
这个姑娘身份不简单啊,段献珠看着举止大方、气质高雅的男装少女,看看她绑在左手臂处狰狞的铁钩,打了一个寒噤。
这、这、这,他额头冷汗都下来了。
崇祯杀妻砍女的事已经传遍大江南北,这里是北直隶,天子脚下,嗅觉再不敏锐的人都会下意识打听京师的消息。
太子是崇祯的继承人,周皇后是崇祯的遗孀,应天连周皇后的谥号都在考虑了(六月份才上谥号)。
虽然只是附带,但李自成没有替崇祯隐瞒的,所以谁提起坤兴公主不说一句命途多舛,可怜可哀。
段献珠把嘴巴紧紧闭上,十分有眼色地跟在他们身后,低调地听从他们的安排。
临城离山东已经很近了,如果不是等临城这里生变,朱媺娖早就跑去山东拉起义军了。不过临城这一趟没白来,光马就拿了八九匹,黄金白银也拿了成百上千两,换算成斤数比朱媺娖这个人还沉。
沉甸甸扔在马车里,朱媺娖感觉冒险是值当的,这可是自己起家的资本。
“走吧,现在都有些晚了,直接过巨鹿去山东,等满清收拾过来北直隶,就要对山东动手了。”
“嗯。”张家玉等人肃然地点点头。
“既然段先生没有家眷在,就一起去山东吧。”朱媺娖“核蔼”地说道。
“好、好。”段献珠哪里敢说不,颤颤巍巍地答到。
当天晚上,少了一堆老弱病残拖累的朱媺娖等人就赶到了北直隶和山东的省界,准备休息一晚第二天再赶路。
形势很严峻,虽然山东在反正,但这一堆反正官员大多是“贰臣”预备役,五月初七朱媺娖已经晚了,赶不上热乎的。
现在还不热乎的就只有五月十一,潘士良发动的济宁反正。
现在靠谱的山东人有长山县(今山东省邹平市区东部和淄博市区西北部,1956年3月撤销)的刘孔和,但问题是现在已经有些晚了。
要知道刘孔和赶赴北京勤王,那时候还是三月,等刘孔和到了沧州时北京已经失陷。
所以他率军南下,刘泽清使客说之,遂归属刘泽清部。结果后来因为嘲讽刘泽清被刘泽清杀死,其部也被坑杀。
坑人呢刘泽清,朱媺娖握紧了手里的长矛。
刘孔和是今年死的,具体时间不明确,朱媺娖担心搞不好这个时候已经over了,在没积攒出实力之前她也不好跟刘泽清要人。
没有势力刘泽清怎么可能放人。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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