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虚弱地靠在车内的椅背上,手指轻撑着额头,闭目养神。
警察小心翼翼地问我:“你还好吗?”
“失忆后遗症,不必担心。”我扯了个笑。好家伙,人情世故能用了。这演技时灵时不灵的。
“你……情绪还好吧?”他试探着问。
“嗯。”我懒得回话了。
“没事就好……”他东拉西扯找着话题。
我睁开眼,稍微坐直身子,侧头看去:“警官有什么想问的吗?”
“啊,没什么啊,没什么没什么……”他又看了我一眼,顿了顿,下决心说,“你知道吗?你刚刚其实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因为我突然差点晕倒?”
“不不不,不是,不对,也有一部分……就是,就是……”原本健谈又擅打圆场的警察不知为何话也说不顺,最终小声说到,“你站起来的时候跟着了魔似的,整个人气势完全不一样了,简直比我师傅,不,比我师爷还要可怕……尤其是你看向我的那一眼……”他不断咂舌,半天没说下去,最后以极小声说到(估计也觉得这样评价不礼貌):“我感觉下一秒就会被绞断脖子丢出去……”
不知为何,随着他的描述,我脑海里好像真有了画面。擒拿,压倒,双膝一拧……
真是魔怔了。
“或许就是我刚失忆时候的状态吧。”
他惊悚地向我看来。
“孤戾,冷漠,警觉,充满攻击性……”我闭了闭眼,尽量平和地开口,“我爸受累了。”我看向和我一般大的警察:“而他原本不必经受这些。”
“我说过,我怀疑车祸不简单。”我静静地看着他,“信了吗?”
我看向窗外:“你该看出来了,我来找她们,完全不是为了慰问。”我冷笑着:“我从未宽恕。”
“那你……”他刚放松点的神色陡然紧张起来。
“放心,我对事不对人,她们是无辜的。”我看着这警察一惊一乍的,有点无语,“就你这心性,你怎么当上警察的?”
“我不知道……”他冷汗涔涔,“虽然有点丢脸,但不知为什么被你瞪了眼后,总下意识把你当成那种威严的长辈看待……”
……或许是我不想装了。不过,我当时有这么可怕吗?也不能搞得太僵……
“有信息记得及时告诉我,”到了目的地,还没下车时,我主动伸出了手,“如果你们需要我提供什么猜想或线索,也可以随时找我。”
他伸出手,目光下移,突然一愣:“虽然有点冒犯,但……你的手指好长。”
嗯?!我当时……靠!
正当我思索着到底是现场缩骨还是瞎编抑或威胁打晕之类的离谱做法时,他又来了句:“我之前也看到过一个,当时还挺惊讶的,看来不稀奇啊。”
我试探着问道:“确实,天生就比较长,你还在哪里遇见过?”
“巧了,就是我们今天去看望的那对母女,那个小女孩,叫汪思铃。”
见鬼,她总不可能也被拐卖过训练成扒手吧?
“那……确实是巧了。”一个青年和一个少女手指都有点长,所以,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有个毛线关系。
一周后,我被强拉着拍了个照。面对着红色的锦旗和强塞的奖金,我勉强扬起个微笑。
“你们,可不可以别报道……”
“张、海、关!”我颤抖着按了通话键,老爸的大嗓门从电话里冲了出来,我手机差点没拿稳,强笑道:“喂,爸,爸……”
“没事的爸,我没事的,好,好,我回去,我明天就回去……不不,我,我今晚就回去!”
挂了电话,我没好气地把锦旗卷成了一团塞进包内,草草收拾了下东西,又开了几小时把车还给师兄,还提前加满了油。
接下来还要乘出租和高铁。
我望着窗外的风景飞速向后倒去,对于人生的茫然渐渐从心泉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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