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都没给他打死,这田舍夫还真是有够命硬的。”

“嘘!别说了,等下叫他听了去就不好了。”

“没事的,现在才不过卯时,那田舍夫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醒的。”

“啊啾!狗日的田舍夫,这么冷的天我们在工作,他却在舒适温暖的裘被里睡觉,最好直接睡死在被窝里。”

田无忧的府邸内,一大早家奴们便要开始一天的劳作。两个在园子里裁剪花草的家奴不免针对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结果不了了之的事情评头论足一番。

田舍夫,田无忧府上家奴们私底下给他起的外号。田舍夫顾名思义指的是为了种田连吃住都在田里的人,这里用来代指田无忧一来是为了讥讽他贵为一国公子却不学无术、毫无教养;二来是为了讥讽他抠抠搜搜,对他们这些家奴都是多让干活少给饭吃,把他们当作人形甘蔗一样恨不得榨干最后一滴人汁。

“话说二麻子,你是怎么到这里做奴仆来的?”

那叫做二麻子的男人闻言愤懑道:“能怎么?就因为俺家闺女长得好看,这田舍夫就威逼利诱要俺把女儿卖给他做丫鬟。俺不同意,他就使坏让官府给俺扣了顶欠税千石的罪名。俺没那么多粮食,家里唯一的几亩田没了,全家人都被卖到了这里做奴仆。”

“这些官老爷都是君王下的几条狗罢了,人家儿子的话再混账也都得乖乖配合。权贵之间都是相互勾连的,挨欺负的永远都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

“不说这个了,小千子你又是进来的?”

小千子失笑道:“我本来就是一临淄城里的狗盗,前脚偷了田舍夫的钱想去快活快活,后脚就在女闾撞了个满怀。然后就到了这里来了。”

“嚯,那你这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田舍夫是什么意思?在说我吗?”

田无忧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好险没给这两人吓闭气过去。

“田田田田舍夫、呸!田田田田公子!”

“见过公子。”

两人手里的剪子一扔,扑通便给田无忧跪了下去。

两人磕在地上的脑袋还不忘偷偷对视一眼,二麻子朝小千子投去光火的目光。

娘的,你这狗盗,还真是有够狗的。不是说这田舍夫太阳不晒屁股不会起来的吗?结果现在就刚好在园子里说人家坏话被逮了个正着。

小千子也很无辜,自己负责园子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在这里见到田无忧,而且还是一大清早。

见自己不过说了一句话就给两人吓成这样,田无忧也一头雾水。

自己不过早起打算来环境优美的园子里运动运动,不小心听到两人的交谈所以才出声询问一下。

自己是什么青面獠牙的恶魔吗?要不要这么害怕自己?

“都起来,以后见到我没必要再行跪礼了,点点头就行。”

“诶?哦。”

两人缓缓站起身,眼里闪烁着惊疑与警惕。

“田舍夫是我吗?”

“这个……那个……”

一句话又是吓得两人面面相觑,支支吾吾。

最后还是二麻子一咬牙一狠心,道:“是,田舍夫说的就是公子。”

说完他紧张地闭上了双眼,等了许久,预料中的殴打并没有落在身上。

“田舍夫?耕田劳作的农人,代表农事生产,寓意勤劳。谢谢,我很喜欢。”

田无忧展颜一笑。

诶!?二人又是一惊。

“那个,我们用这么粗鄙的身份说您,您不该生气吗?不该狠狠地教训我们一顿吗?”

“教训你们?为什么?我不会觉得田舍夫很粗鄙啊,他们是这个天下百千千农民的一员,没有他们我就没饭吃,没有他们全天下人都得饿死。”

“这么光荣这么重要的职业我又怎么会觉得粗鄙呢?”

“哦对了,这么冷的天别穿这么少干活,冻坏了身体可不行。没厚衣服穿就去库房里拿,库房里没有就去找冰儿小姐拿钱去买。”

说完田无忧笑着挥挥手,消失在了园子里,留下呆若木鸡的二麻子和小千子。

啪!小千子猝然一巴掌打在了二麻子脸上。

“你干嘛!”

“痛不?”

“废话!”

“那我们不是在做梦?刚刚那真的是田舍夫亲口说的话?这还是田舍夫吗?”

“坏了坏了出大事了,田舍夫的脑子绝对是被人打坏了,赶紧干完活去告诉其他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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