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何七宝在姚家后园子山洞里琢磨谢平安到底从山洞里拿了什么时,姚庆北正脸红脖子粗和盐政御史余存海吵的不可开交。

“偌大一个盐政衙门,守夜的只有几个聋哑老残的,你余存海好大的心。”

“余某心大不大,姚兄无需阴阳怪气。姚兄治家极严,不也遭了贼。咱们半斤八两,谁也不用笑话谁。”

“你——”

昨晚上姚家闹腾了一整夜,满城百姓都知道知府家进了贼。

姚庆北气的手都是哆嗦的,余存海是个混不吝的滚刀肉。余存海到淮州两年,他俩不知道吵了多少回。要不是看贵人的面子,他早就上折子弹劾余存海,请户部把余存海调走。

想着前几天收到的贵人的信,姚庆北想挠屁股,越是着急越出乱子。贵人在京城花销大他知道,距上次给惠人送去二十万两到现在,也不过短短两个月,贵人又要二十万两,这也太狮子大开口了。难道贵人花钱都跟向外泼水一样?

淮州出盐,淮州有钱,他受贵人提携,从小小书办到知府,他该孝敬贵人,可是照这么下去,怎么是个头?淮州盐税往户部交的钱一年比一年少,户部已经在皇上跟前上了折子,弹劾淮州盐道。

虽说盐道和府衙互不交缠,但万一户部下来巡查,纸里面包不住火,万一泄露,不仅盐道余存海遭殃,他也跟着遭殃。

但想着自己的身家性命荣华富贵都在贵人身上,户部侍郎徐泾渭就出自淮州,他也是贵人的人,徐泾渭会维护淮州的。想到此,姚庆北强压着怒火。

“京城的信收到没有?”

“收到如何,没收到又如何?”

“不可理喻。余存海你休要如此阴阳怪气。贵人信中说,让我配合你再调用二十万两银子,你为主我为辅。既然你如此态度,那姚某告辞。一切责任你来承担。”

余存海冷哼一声,一拱手。

“不送。”

姚庆北一跺脚,气哼哼离开。他来盐政衙门,一来是因为昨晚上盐政衙门走水,烧了库房的卷棚,二来是问问那二十万两银子的事。

却没想到余存海这个滚刀肉竟然如此不识抬举,好好好,既如此,他就撒手不管,看他余存海如何弄到二十万。

余存海看着姚庆北离开盐政衙门,冷笑。

“芝麻绿豆大点官,还想对老夫指手画脚,我呸——”

余存海两年前来淮州做盐政御史,据说是贵人一力举荐。虽然余存海和姚庆北都是贵人的人,但两人关系非常恶劣。姚庆北看不惯余存海混不吝的性子,余存海瞧不起姚庆北是个捐官。两人谁也看不上谁,谁也不服气谁。

余存海背着手去库房。昨晚上一场大火,卷棚被烧,库房的门也被烧,幸好里面的账本都完好。余存海踩着满地水迹进了库房,库房里小吏们担心救火的水弄湿账本,正在把账本换地方。

“辛苦辛苦,等弄完这些,余某请各位到杏花楼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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