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终于是停了。
但杨煊的心情,却是更糟糕了。
看着不远处,那块被埋在雪中,仅露出半截,写着“凉山县”的官匾,他不由的长呼了一口气。
真他大爷的是个好地方。
而更加让人“热血沸腾”的是,他大爷的王洛安依旧一言不发。
要不是看在,他将吕福转移在了县衙大堂,那还没有倒闭的墙壁之下,只怕是,杨煊都要提刀砍人了。
两间偏房,一间正厅。
此时独留着孤零零的土墙。
说寒酸已经不足以形容,这凉山县县衙的破败了。
王洛安肩扛着一根被烟熏黑的木头,从已经倒塌的大门走了进来,也不管杨煊,径直走到正堂搭着临时的棚子。
知道这家伙也不会搭理人,杨煊也懒得搭理他。
拍拍身上的积雪,快步赶到吕福的身旁。
吕福依旧昏迷,虽然额头的温度已经降了一些,但依旧是危险的状态。
若是没有药物辅助,仅靠王洛安烧制的姜汤,情况还是很悬。
杨煊环头四顾,只见一片高低起伏的白茫茫,没有一丝绿色或者是其他的颜色,也不知道这盖房的木头是哪里来的。
这漠北荒原,虽然寒凉冰冷,却长有一味驱寒降热的独特草药。
火绒草。
可是他初来乍到,人不生地不熟,更何况现在齐腰深的大雪,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
没有办法,还是得问问王洛安。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他杨煊,此时连条蛇都算不上。
落草的王爷不如鸡。
体验深刻。
耐着性子,杨煊走向埋头苦干的王洛安。
“王主簿,多谢你对福伯的照顾!”
王洛安依旧一言不发,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甚至是,依旧没有看杨煊一眼。
杨煊抓抓湿漉漉的头发,赶前一步帮王洛安撑住了木头的另外一端。
他身为宁朝镇南王之子,不说一人之下,至少也是万人之上,养尊处优,什么时候扛着这黑漆漆的木头。
湿沉的木头看起来不粗,重量却是极大,刚一接触,就将他压的一个趔趄。
另外一端的王洛安,终于是回了头,看向狼狈不堪的杨煊。
杨煊猛然对上,心中不升起一股寒意。
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啊?
冰冷!无情!冷漠!
似乎这天地间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不重要。
似乎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在他眼中都是死物一般。
应该说,好像拥有这双眼睛的主人,已经死了。
王洛安看了眼杨煊,又折回头继续敲着手中的木头,依旧一言不发。
杨煊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调节着内心的悸动。
他是彻底放弃了。
真是个怪人。
甚至应该说,是一个诡异的人。
待王洛安安装好这根木头,杨煊抽身出来,往县衙外走去。
现在已快中午,雪后的天气极好,视野较佳,高矮错落的雪差里,他看到了远处有些房屋。
好像走在泥潭中一般,杨煊嘴里噗嗤着热气,终于挣扎到了最近的房子。
看到这房子,杨煊才明白,凉山县县衙已经是相对较好的存在了。
鬼地方!
再次吐槽之后,他敲响了满是岁月痕迹的斑驳木门。
“嘎吱!”
伴随着响声,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露出面来。
“老丈!”
杨煊客气的拱手,生怕这人跑掉。
“我乃是新任凉山县县令杨煊,特来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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