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急促的的警报声划破了整栋楼的安静,凭直觉肯定是出事了,坐在床上纳闷,班长喊着,你还发什么呆,警报响了听不见吗!我哪见过这个阵势,当时就懵了,班长一遍遍说到,是犯人逃跑,是犯人逃跑!这样的气氛在深夜里瞬间让汗毛竖起。只见老兵们借着夜色急促的穿戴着,一会打开床头柜,一会又在床下脸盆捣鼓着。我也瞬间清醒,摸黑整理起穿戴,毛巾、水壶、挎包、牙缸磕碰的咣咣作响,随机就有人说,按犯人逃跑预案快点展开,整个楼道警灯唰唰地闪着,刺耳的警报声倔强的咆哮,人群慌作一团朝楼梯口方向跑着,二楼打开的军械库灯亮着,大家按右入左出的顺序,冲向各自班级的枪柜,拿了手中武器头都不回的冲出,我没跑多远,就听段虎喊着,二组跟我来,我这才停下来,思量着我到底和谁一伙,还在愣神,段虎催促到,你他妈发什么呆,随即被推搡了一下,急忙向楼下跑去。营区院子我瞥见监墙上不断地有人跑过,探照灯光亮在监狱上空一闪而过。随即,一组到位,二组到位的报告声不绝于耳,顷刻间更远的声音传来,顿时让我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我一路跟随段虎风一样跑着,按预案沿监墙一线,穿过共和街、青年巷岔口像火车站方向,在进入主干道前段虎喊我停住,我说,按预案该在火车站一带设卡搜索,段虎说,原地待命,我依旧不解,执着道,那犯人跑了怎么办,段虎见我是真傻,说道,是方案演练!我还是有点不信,他又说道,如果真是犯人逃跑,你枪里子弹都没有,你拿什么和犯罪分子拼,我这才缓过神来,0.25基数的弹药也没带,奇怪的是军械员在武器出库时也没发弹药给我……不禁埋怨着,嘟囔,搞方案演练为什么也不说一声,段虎听闻,随即说道,如果告诉你能紧张起来吗?能检验出你们的真实水平吗?以你们现在的水平,离合格差远了,稀稀拉拉,你听出警报声是犯人逃跑吗?我本来想辩解什么,段虎说,等你们辨别出警报声,犯人早就逃脱了。这会到来劲了!不一会远处有光照射过来,对方问,谁在那里,段虎说到,二班段虎,我们负责火车站设卡搜索,随机只听到一个,好,那人就离开了。我听出来人是队长的声音。过了约二十分钟,就听到远处三声哨音响过,“收队”的声音传来,我们便向中队方向跑去。
院子里人员悉悉索索的做着整理,排长整理了队伍,向中队长报告完毕。中队长随机命各班对本班战斗员做了清点,一班到齐,二班到齐,三班差两个,四班到齐,五班差一个,六班到齐。紧接着通信员利用对讲机与个哨位及领班员核实着,三班长与五班长见势头不对立即跑向楼上,一会功夫,三个“友军”就睡眼惺忪的下来了,面向我们在队伍前站成一列,被大声的斥责着,丢人是肯定的了,我有点庆幸,有点幸灾乐祸。还好有段虎带着我,要不然糗的一定是我。队长一边斥责战士的麻木,一边骂着各班之前上报的方案分组、定位形同虚设。肯定了此次方案演练是失败的,指出了不足,强调部分新兵跑位错误,人员布控不规范,警报识别不清这些都是班长工作失职失实导致的。同时申明鉴于这种情况,以后方案演练会经常搞,直至所有人都能熟知警报信号、班级分组、警戒范围、职责、布控地点……。说着,队长打着手电,绕向队列后方,一边说一边在我身后扯着什么,只听排长喊,出来,我心里咯噔一下,正准备挪动,随机就有人走了出去了,直到有人站到队列前面我才放心。“没扎武装带,没扎白毛巾的、没有带挎包的”,几个人十有九不全的站着。队长嘴里喊着,来!都亮个相,让大家看一看,看一看班长都是怎么教你们的。瞻了片刻,队长又随机吩咐,“各班长,来!把你们这些活宝领回去”。等结束讲评已经快四点多了,在后来听说,几个没起床的,后半夜都是俯卧撑候着;几个装备不全的,整夜在为下一次紧急集合的到来打背包准备着。
而我们班,尽管都上床睡了,“队长有可能还会拉动”的这句心锚,让我睡意全无,时刻警惕着。之至多年后,我的睡眠记忆依旧潜藏着军人该有的警惕,从未因为贪睡误事,也从未因为熬夜而影响次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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