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曦,要是我可以把星星摘下来就好了。”玉商看着漫天的星星,轻声开口:“这样我就可以什么时候想看星空就什么时候看了。”
“你看,我把星星摘下来了。”任西楼拿着灌满了水的百龙砚端给玉商看,“就是没办法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了。”
玉商看着任西楼手中的百龙砚,水中倒映着天上的星空,好像确实是把星空摘到了手中,玉商笑了笑,抓起一把沙。
“这片沙漠又何尝不是一片星空呢。”
沙粒不断从玉商手中落下,在月光下不断地闪烁着,任西楼也抓起一把沙子,让沙子从指缝中流走,时间仿佛手中沙粒一般流逝。
任西楼打了个哈欠,缓缓地睡下,玉商起身去四周做好警戒。
红日三丈高,任西楼才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玉商早就醒了过来,已经去周遭搜刮好了早饭。
“接下来干嘛去?”任西楼接过玉商扔过来地野果。
“这个可以吃,我已经试过了。”玉商啃了一口自己手中地野果,这才开口说道:“先向着最近的沙城走吧,到时候再想办法进入灵路。”
任西楼拿出那副在曹瑛沙邦中换得的那副地图,看了看。
一整个狼皮背包都丢了,还好这地图带在身上,这才没丢。
“行吧,等我把这个果子吃了就上路吧。”
一走就是大半日,一路上都还算安稳,就是周遭环境好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动物开始变得多了起来。
他们愈是向着沙城前进,周遭的环境便愈好,最直观的便是周遭的树变得更加密集,空气中的湿度也更高。
随着气温升高,玉商已经换下了那身玉商,任西楼仍旧穿着那身狼皮衣裳。
“哎?”任西楼正看着树上的一只鸟,猝不及防的撞在突然停下的玉商背上。
“前面有人。”玉商望着远方的一缕炊烟眯了眯眼。
“啊?”任西楼还看着树上的那只鹰,“那不是挺好的,终于遇到别的人了。”
玉商可不这么觉得,玉商并不喜欢和别人遭遇,在死漠中苟延残喘了这么久,遭遇陌生的人让他开始变得更加警惕起来。
玉商敏捷地爬到一棵树上,开始观望升起炊烟的地方。
这片荒漠中的树林熙熙攘攘,风沙寥寥,视野开阔,玉商小心的隐藏着自己,顺着青烟的地方望去。
一眼便可以望见那处火堆,周围临时搭起了几处歇凉的地方,由于玉商在高处,又有些距离,看不清那几处地方都是些什么人,但那周围佩刀的警卫就已经让玉商猜到里面的人非富即贵了。
那应该是一整队很完善的人马,玉商细细地观察着那队人马,很经典地西漠服饰,其中的几匹高头大马表明这必然不是什么简单商队,一般商队的马匹绝没有如此精良。
玉商看了看那几匹骆驼,它们驮着的货物寥寥无几,定然不是什么倒卖货物的商队,至于那些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到这边缘地带来,玉商并不感兴趣,他已经决定绕远一点绕过这队人马了。
树上的鹰突然振翅高飞,一声嘹亮的鹰啼响起,玉商被这突如其来的鹰啼吓得一激灵,任西楼心中隐隐不安,他觉得这鹰啼叫的有些奇怪。
玉商敏捷的爬下树,压低声音对任西楼开口说道:“我们绕过去。”
任西楼点了点头,并没多问什么,虽然他还是很希望能接触更多的人,但他相信玉商的判断。
玉商与任西楼悄无声息的向着那营地的反方向退走。
任西楼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回头望了一眼,这空旷的荒漠中,几个黑影正不断起伏着,在任西楼眼中身后的几匹马是那么的显眼。
“马!后面有马追上来了!”
正在思量着退多远的玉商听到这里,皱了皱眉,急忙回头看去。
正是那处炊烟的人马,一只鹰正飞在那几骑前方不远处。
很显然,那只鹰暴露了他们的行踪,那声鹰啼是在报警。
怎么办?
玉商的大脑飞速思考着,如此空旷的地方,被追上只是迟早的事。
任西楼在一旁等着玉商拿主意,玉商也想不出办法,现在跑只会无端的消耗自己的体力罢了。
“跑不掉了。”玉商抽出匕首,“做好准备。”
任西楼悄无声息向贴身符箓中注入一丝灵气,换换拉开拳架。
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玉商咽了咽口水,将手中的匕首握的更紧。
既然跑不掉,那就只能殊死一搏,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
“又要沦为奴隶了吗?”玉商以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喃喃道。
“什么?”任西楼听力不错,但也没听清玉商说的什么。
“希望来的人没有什么恶意。”玉商嘴上这么说着,但他心里也知道这怎么可能。
要是没有恶意又何必追来呢,大家就此别过就好,毕竟玉商他们已经主动避让。
任西楼听到玉商的话,笑了笑,维持着拳架,尽可能的将精气神提到最满。
远处的黑影很快就逼近到百步距离。
出乎任西楼他们意料的是那几人竟然直接就此停住。
领头的一人俯视着两人,打量了片刻后朗声道:“我家主母邀两位一见。”
玉商和任西楼屏气凝神,打量着那几骑,腰佩弯刀,马匹与人俱是精壮。
“谢过你家主母的好意,我们恐怕承受不起你家主母的好意。”
领头那人微微皱了皱眉,主母只说了请过来,作为主母心腹的他当然明白主母什么意思
能用嘴请过来就用嘴请过来,请不过来就要用手请过来了。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再次开口:“我家主母相信两位是客人,还望两位赏个脸。”
那几骑开始缓缓靠近任西楼二人。
任西楼拳意上身,玉商手握匕首,眼神犀利。
玉商不停的思考着眼下的形式,对面表现的具有诚意又有威胁。
如果只是捉拿他们两人做奴隶,大可不必如此,凭那队人马的精良程度,多出几骑,哪怕不交手,随随便便就能在这荒漠中耗死他们两人。
但他和任西楼与对方互不相识,又定然是第一次相见,为了什么要让他们去做客呢?
是死漠的身份?还是任西楼那方神奇的砚台?还是任西楼身上别的秘密?
不论怎么想,玉商都不认为去他们营地做客是什么好事。
那几骑距离他们已经不足五十步,玉商已经蓄势待发,任西楼换上一口真气,盯着那高头大马上的精壮汉子。
出乎意料的是那汉子翻身下马,将腰间弯刀摘下,递给身边一人。
“两位,我哈萨兵骑再次诚邀你们二位来我哈萨家中做客。”
哈萨兵骑双手合十,行了个西漠礼,玉商并没回礼,双手依旧紧握匕首。
哈萨兵骑身后几骑已经将二人围了起来,玉商环顾四周,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双手合十,“先行谢过哈萨家的好意,还请您带我们二人前往哈萨家中。”
哈萨兵骑爽朗一笑,西漠礼节简单,但也不是别人看一遍就能完美复刻的。
不同的地方礼节也略有区别,虽说玉商所行的西漠礼节与他的略有出入,但那份西漠的味道错不了。
“两位会骑马吗?”
玉商摇了摇头,“不会。”
任西楼虽然看不清形式,但是他大致知道打不起来了。
哈萨兵骑翻身上马,向着玉商递出手,玉商也顺势上马。
任西楼也学着玉商的样子上了另一匹马。
在这中都荒漠中,马匹依旧是最快捷的交通方式。
不过片刻,任西楼与玉商便到达了之前看见的那处营地。
“主母,我已经将两位客人带回来了。”哈萨兵骑单膝跪地,禀报着。
任西楼顺着哈萨兵骑的方向看去,一名富态的白发女人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哈萨兵骑做得好,你先退下吧,让两位客人随我进来。”那位主母挥了挥手,示意哈萨兵骑退去。
哈萨兵骑起身退去,任西楼和玉商也在身旁侍女的指引下,随着主母进入到一处布制圆屋中。
“坐吧,孩子。”
一旁的侍女端着凳子放在任西楼与玉商身边。
玉商与任西楼道过一声谢便坐下。
主母仔细打量了两人片刻,这才缓缓开口:“你们可是从死漠中出来的?”
玉商见被认了出来,也就不作掩饰,“我们确实是从死漠中走到这中都荒漠来的。”
哈萨主母伸了伸手,一旁的侍女拿出一副画,“你们见过这两人吗?”
画上是一对男女,莫约十七八岁。
“这女子是我哈萨家的女儿,却违背我哈萨家与哈察家的婚约,跟这个无名小子私逃了。”
任西楼和玉商哪里知道怎么应付这种事,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应。
“死漠中本就人烟稀少,风沙又大,一路走来,我们都没与其他人有过交集。”终究还是玉商开了口。
“他们不知死活的一味向着死漠中逃了过去。”主母收起那幅画,让侍女端了下去,“我们已经在这里驻扎了一段时日了,也未曾有丝毫消息,所以才请两位客人到营地中来,还往两位莫要怪罪。”
任西楼与玉商连忙摆手表示不会。
“那么我们便先行告退了。”玉商从凳子上起身,任西楼也跟着起身。
“不知两位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如果是进城的话,不妨与我们一起进城。”
“我们……”任西楼刚想要拒绝,就被玉商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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