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阳光从天边的云朵中扩散开来,透过房间的玻璃印在地上,形成一朵朵好看的光纹。

密闭的房门旁是大理石铸就的‘铜墙铁壁’,就连唯一的窗户也被一层厚厚的铁丝网拦住了入口。

这所堪称F城最牢固的监狱并没有给周成礼太多的安心,反而是浓浓的恐惧。

他坐在这间略显暗淡的会客室内,眼神中依旧难掩着惊骇,仔细打量着对面不停诉说的少女。

“我......我已经联系好律师,他说马上就能让你获得假释,只不过需要一些钱,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筹到。”

“小花......我也照顾得很好,不过可能有些想你,最近它都没有好好吃饭......”

“哦,对了,你家里我也去收拾过......还有房间里的植物,我也有浇水。”

少女不停地诉说着与周成礼有关的事,就像一位真正的好友那般,事无巨细的交代着她近期所做的事情。

这一切宛如一般探监时的正常话语,听到周成礼的耳朵里却没有使他安心,反而内心愈发冰凉。

他仔细搜寻着自己的记忆,却发现对方于原身来说全无半点印象,可这股相熟的语气,以及语气中那满满的关怀与担忧它做不了假。

如果这一切都是女孩的演技,那简直可以获得年度最佳奥斯卡影后奖了。

周成礼实在没有控制住内心的疑惑,如果对方真的是组织成员,那么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确定自己死没死?

还是‘威胁’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可这样,她有什么好处吗?

就是为了恐吓自己一番?

周成礼的脑子里有太多的疑问了,禁不住打断女孩的叙述,语气木然的问道。

“你们......想要什么?”

女孩似乎被这问题问的感觉有些突兀,面露茫然的望向周成礼,眼神里的担忧还未退去,红肿的双眸中又增添一抹疑惑。

“砚台,你在说什么呀?什么你们、我们的?”

“其实,你们应该知道,这样的试探毫无意义”

既然人都来了,话里话外也都表明自己外界的生活已经全面被包围了,索性周成礼也不装了。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就在不停地猜猜猜,说实话,真的很腻!

你说一开始认怂吧,那确实是害怕人家有别的手段,自己这身娇体弱的‘社会青年’哪里遭得住,自然懂得审时度势。

如今,自己已经弥足深陷了,刑期,看样子也是遥遥无期的漫长。

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有本事你就在这里弄死我,但凡我周成礼驺下眉头都是对厨师长的不尊重。

想到自己背后的‘靠山’周成礼瞬间就不忐忑了。

大不了遇到危险自己就大喊一声‘这里的饭简直太难吃了’

信不信能瞬间召唤4级高手降临,抹平一切不服?

女孩下意识的抬起手,想摸摸对面的男孩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随即反应到双方还隔了一层玻璃。

眼神中的忧色更重,语气颤抖的说道“砚台,砚台,你怎么了?

你不要吓我啊!你在说什么?他们是不是打你了?”

林微微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一般的疼痛,看到男孩那胡言乱语的模样,恨不得立马找律师控诉他们虐待嫌疑人。

“行吧,你继续。”

周成礼的表情有点意兴阑珊,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说道。

他实在是佩服对方的演技,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试探?

看不出来老子都不吃这套了吗?

“砚台......呜呜呜”

女孩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情绪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她,见到周成礼如今的模样就更显凄凉,苍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

本就纤瘦的身躯似乎扛着巨大的压力,那摇摇欲坠的身影更让人心疼。

说实话,周成礼有点茫然了,你说内心无感吧,那是假的,但你说有多怜惜,也不至于。

属实是因为上辈子良好的道德观念,让他无法坐视一个花季少女在面前哭的如此凄惨的模样。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错了行吧。”

周成礼有些头疼的安慰着女孩,但作为直男,翻来覆去也就这么几句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后面的狱卒看到这样的一幕,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不禁轻叹了一声,眼神里带着男人的同病相怜,轻咳了一声。

“咳咳,你们还有五分钟探视时间,抓紧点。”

周成礼回了一下头,有点疑惑望着对方,这是我不抓紧时间吗?

是她一直在这哭,我说什么都没用啊!

正当周成礼想提醒对方你知会错人时。

对面的女孩似乎也听见了这句话,努力压下自己喷薄欲出的情绪。

擦了擦了眼角的泪痕,努力扬起笑脸,朝着周成礼笑道。

“时间不多了,砚台,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要放弃,我会救你出来的,哪怕......”

卧槽,你是怎么听到了?明明狱卒在我这边的房间啊!

周成礼忍不住抬起手臂,摸了摸眼前巨大的玻璃,一时间有些怀疑它究竟存不存在。

女孩似乎误会了男人的动作,以为对方想要触碰自己的头顶,就像曾经在一起时的那样。

女孩站起身,微微弓着身躯,将头顶靠在玻璃上,位置正是周成礼触碰的地方。

“呃......”

大概理解了女孩的操作,周成礼虽然有些愕然,但也配合的多摸了几下,仿佛真的‘摸摸头’一样嘴里轻叹了一声。

“放心吧,你......好好的!”

“嗯!”

似乎真的感受到了男人的温度,女孩的双眸中第一次闪过一抹光亮,像是重新燃起希望的病人,笑容中带着深深地期待与温柔。

周成礼第一次被人用这样的眼神注视,她的目光就犹如清晨的露珠一般,晶莹剔透,让他不忍直视对方。

“话说......你为什么叫我砚台?”

左思右想之下,周成礼姑且相信对方的表演,就当她真是自己的好‘妹妹’来看望自己,那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组织里的代号?

“呃,不是你让我这样叫你吗?”

蛤?

看到对方的神情比自己还要困惑,周成礼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难道最近跟着大哥混,饿出幻觉了?

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和这样一位女孩交流过?

“你确定......是我让你这样叫我的?”

“对啊!”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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