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巷道在密集的建筑群中蜿蜒,阳光难以穿透,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屋顶的缝隙投射下来。

电线像蜘蛛网一样在头顶交错,偶尔有垃圾在风中飘扬。

房屋是由破旧的砖瓦和生锈的铁皮胡乱拼凑成的,各家各户都住在只有两三堵墙的屋子里,因此在屋子里吃穿坐卧能被路过的人们一览无余。

这就是陈凤来居住的城寨。

也是他祖辈父辈居住的城寨。

住在这里的人都没有能力参与挖掘遗迹,一代一代地陷在贫困中无法自拔。

每到晚上,遥望远处繁华都市的灯火,在愤怒不甘中蹉跎一生。

就像是在滚轮中不断奔跑的仓鼠,生命就这样毫无意义、毫无体验感地消耗了。

他的祖辈不认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得到了饕餮灵诀,虽自己无法修炼,但为后世子孙赢得了逆天改命的一线生机。

代代不认命!

但代代没有机缘,仍是在悲伤绝望中蹉跎一生。

如今先辈们的愿望有可能成真了。

一切要从他手里的毒囊开始。

想到这里,他心里美滋滋的,不禁加快了步伐,连熟人们热情地打招呼都没注意到。

突然,几个身影从阴暗的角落中窜出,堵住了他的去路。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恶意。这些人是城寨里出了名的小混混,也是城寨大佬的马仔,平日里没少欺负陈凤来。

“凤来,你小子手里拿着什么好东西?让我瞧一瞧。”领头的混混崔辽阔恶狠狠地问,嘴角挂着残忍的笑。

“没有,什么都不是。”陈凤来紧张兮兮地往后退。

但又有几道人影从他身后闪出来,堵住他的退路,然后如恶狼般一拥而上,抢夺他手里的东西。陈凤来抵死不从。

混混们见他不配合,便动手了。

他们经常健身,每个人都是一身漂亮的腱子肉,打起人来又快又狠。陈凤来深有体会,最有发言权。

不大一会儿,陈凤来头破血流地躺在地上,毒囊也被抢走了。

崔辽阔打开袋子,闻了一下,接着嫌恶地将毒囊都倒到他头上,“哈哈,这小子还当宝贝呢,这东西臭死了!这种脏臭的东西,才配得上你这种废物!”

小混混们笑得前仰后合。

崔辽阔朝陈凤来脸上啐了一口浓痰,领着喽啰们扬长而去。

陈凤来痛苦地躺在地上,看着那些珍贵的毒囊被糟蹋,心如刀割。

但他没有时间去悲伤,他必须尽快行动。

尽早成为修仙者,不再忍受这些没有缘由的欺辱。

他艰难地爬起身,将散落在地的毒囊捡起来,一步步挪回了家。

他的家是一个破旧的小屋子,墙角长满了青苔,但对他来说,这里是他的避风港。

他用以往积攒的水清洗毒囊。仅剩的几个毒囊和水都很宝贵,他仿佛是在擦拭贵重的瓷器。

清洗完毕后,拿出一把生锈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将毒囊划开。

毒液一滴滴落进满瘪着的杯子里。看着满杯墨黑的毒液,他知道这是一种危险的尝试,但他也清楚,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心一横,闭上眼睛,陈凤来端起杯子,一口将毒液全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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