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张弦回到羊肉馆继续吃面。
托陈鹏老毕登的福,【乌鳢甲】已开到三档,强度有了质的提升,钢叉明日就能取,接下来要考虑的是怎么杀老毕登。
琢磨一番,张弦觉得就四个字:扬长避短。
与陈鹏比,他不仅缺乏实战历练,拳脚技艺也不行,最大的优势是【乌鳢甲】,那么战场最好安排在水里。
只要将陈鹏拖入水中,淹也能淹死他。
阳光和煦,胭脂河已全线解冻,沙鸥翔集,锦鳞游水,岸芷汀兰,郁郁青青,正是河上春风动白苹,河边清浅见金鳞的好时节,宜捕鱼。
春捕的脚步日益临近,艰难熬过寒冬的胭脂县渔民早已磨好利器,就等着下水捕鱼,大赚一笔。
只是在春捕大幕拉开前,还有一项重要的民俗活动,那就是渔帮牵头举办的河神祭,陈鹏是鼍龙帮大长老,河神祭当日必定会受邀观礼,随祭船绕行胭脂河。
这就是张弦的机会。
晚边时分,陈鹏送母亲回来。
看着脸色红润,体态妖娆,愈发明艳大气的母亲,张弦只能说,钱这东西是真的养人。
自从师兄妹相遇,陈鹏这老毕登时不时就往家里送补品,送银钱,张弦沾了母亲的光,两月不到便将身体养了起来。
如今的他体魄野蛮,腹肌,人鱼线已经初具规模。
潘驴邓小闲,他已占了潘驴小三样。
陈鹏老毕登功不可没。
“娘,陈伯伯。”张弦打着招呼,走上前接过陈鹏手里的补品。
陈鹏大笑:“弦儿,诸多事宜皆已办妥,等河神祭一过,我就八抬大轿娶你娘过门,到时候你就得改口喊我爹爹了。”
张弦笑笑不说话,让小爷喊你爹,老毕登,你是在想屁吃。
……
离开张家,陈鹏边走边问身边心腹。
“人找来没有?”
“找到了,石州府来的流民,妻子父母都饿死了,留下一个三岁病儿,为了治好儿子,别说让他杀人,就是让他立马去死,他眉头也不带眨的。”
“好吃好喝供着,再稍微训练一下,我那好弦儿的体魄一日比一日好,瘦骨嶙峋的流民可杀不了他。”
“鹏老大,我办事,你尽管放心。”
院门后,将两人对话尽收耳里的张弦面无表情,意料之中的事。
老毕登,良心大大滴坏,死不足惜。
随着河神祭的临近,羊尾镇的大街小巷愈发热闹,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祭祀河神的供品。
张弦也没闲着,他下了一次水,将打造好的钢叉藏在了鼍龙帮祭船底部,接着又花两天时间将祭船的航行路线及周围水域地形摸了好几遍,直至烂熟于心。
毕竟连教员都说不打无把握之仗,不打无准备之仗,他这样的小卡拉米又怎能不重视战前侦查。
……
“二月二,龙抬头,大家小户使耕牛。”农历二月二,年庆结束,阳气回升,大地解冻,正是一年春耕季,然而在胭脂河流域的各大府县却有着二月二祭河神的习俗。
胭脂县河神庙前,香客云集,群贤毕至,场面之浩大让张弦有种看春晚的感觉。
香案之上,肉山酒海,果食飘香。
八面大鼓擂响,鸣炮奏乐,丝竹悠扬。
“云行雨施,月皎星辉,泽被四方,江河安澜,扶风息浪……佳肴珍馐,奠酒上香,敬慰告拜,源远流长,厚礼洁诚,伏维尚飨。”
伴随着司仪阴阳顿挫的诵读声,渔帮老帮主手持香案上的公鸡,神情肃穆,来到河水边。
利刃割开公鸡喉管,鸡血随之淋在码头上。
阵阵鞭炮声中,成坛的贡酒浇在河里,祈求河神享用,保佑河道风平浪静。
祭船依次离岸,顺流而下,船上的贡酒也纷纷倒入河水中。
鼍龙帮高层乘坐的祭船上。
鼍龙帮帮主,副帮主,一众长老人手一坛贡酒来到甲板上。
虽然鼍龙帮不以捕鱼为生,但上到帮主,下到帮众,日常出行有时免不了要坐船。
真心信奉河神也好,为求心安也罢,每年河神祭,大家都会上祭船绕一圈,祭拜河神。
托陈鹏老毕登的福,张弦母子此时也在船上,手里也各抱着一坛贡酒。
“娘,我肚子疼,这酒你帮我倒了吧。”张弦一幅吃坏肚子急着上茅房的模样,将贡酒往甲板上一放,朝船舱跑去。
陈鹏疑惑道:“师妹,弦儿怎么跑了?”
李良玉笑道:“这孩子多半是吃坏肚子了,不用管他,师兄,我们开始祭河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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