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泰六年十月,扶风城竹寮斋。

管凌虚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许易安,任山间的风从身边经过,耳边听得风声将树叶吹的哗哗作响。

“看来那颗丹药对你大有裨益。”管凌虚清脆的声音在许易安耳边响起。

“是啊!可代价之重也不是寻常人所能承受的。”许易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灰暗。

“可是却让你更接近真相,这也算是对你试药的奖励吧。”管凌虚笑呵呵地说道。

“你探过我的底?还有昨晚那个牙人也是你特意让他出现在我面前?!”许易安眼神冷冷的盯着管凌虚,他很想在这个年轻人脸上看出些什么,可这个年轻人的眼睛里永远噙着笑意。

“不错,那个牙人曾经是商会在西凉州的主事,干得也全是一些见不得人的脏事,我只不过使些小小手段便控制了他与商会的二当家赵坤,这才瞒住了魏烈钧让你前来扶风城。”管凌虚刚来扶风城时便在那两人身上种下了蛊虫,蛊虫在其体内游走,将他们的肠子都搅在了一起,痛得满地翻滚。

一想到那两人生不如死的模样,管凌虚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不然你以为凉州那么多杀手为什么会偏偏选中了你?而且你身负凉州古刀术,手里的那把‘非晨’也是出自名家之手,如此超绝,很难不让人去调查你的过往。”管凌虚看着许易安手里那把利刃,在日光的折射下,此刻竟发出惨白的光,犹像是在渴望鲜血一般。“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你做这一切究竟有何目的?而那颗丹药又是什么来头?”许易安厉声说道。

“告诉你也无妨,我乃帝都御药院执事,而你服下的那颗丹药名为‘洗髓’,是御药院根据前朝古方炼制而成。此药有颠倒生死,逆转阴阳之功效,想必你也应该有所感应。”

“不过因此丹却缺一味神药调和,所以药性极烈,许多人服下此药皆因承受不住药力最后碎体而亡,你应该算是唯一的生还者。”管凌虚看着许易安那一头白发若有所思道。

“那你又为何来到北越?”许易安有些警惕地看着管凌虚,他根本看不透眼前这个人,更不知道管凌虚这番话里到底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

“拿活人试药本来就是大忌,不少人都为此药而死,后来事情做得太过惊动了帝都廷尉,我不得已只得从帝都潜逃。另外,我还打探到那株神药的下落,就在扶风城。”管凌虚静静的眺望远方,那是北越王宫的方向。

“那你现在是过来杀我的?以绝魏烈钧的后患吗?”许易安眼神冰冷,忽地将手中长刀一振。

“恰恰相反,我们做笔交易如何?我可以帮你雪恨,杀了魏烈钧,甚至连那个下令杀了许青儿的威远金氏都可以一起帮你解决。”管凌虚仍然笑着看向许易安。

“哦?那你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我没有像他们那样的权势,有的只是我手里的这把利刃。”许易安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已经足够了,在这扶风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有权势的人,而我只需要你帮我寻到那株神药。方才与你交手,我察觉到你体内尚有药力未散,若不及时融合,恐怕你也没有多长时间可活了。”忽然管凌虚走到许易安近前,双指合拢点在许易安的眉心上,许易安大惊,本能地就要举刀再斩,却觉管凌虚指尖传来阵阵暖意,而长存在他脑内的那阵绞痛也渐渐消散了。

“我只是暂时延缓了药力的发作,若是寻得那株神药,我便能帮你调和,到时你折损的寿命也可恢复。”片刻,管凌虚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是吗?”许易安嘴上说着,手里的刀却狠狠向管凌虚斩去,他从来都不敢相信管凌虚,此人城府极深,为了达到目的,是个可以将所有一切都当作棋子的狠人,与他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

“呵呵。”管凌虚早料到他会如此,这个男人是不会轻易任人摆布的。继而转身一侧,避开了许易安的长刀。

许易安不甘,想要再次转刀再斩,却听见一个细腻的声音从近处传来。

“住手!”

“岑儿!”许易安大惊,转身来到岑儿的近前,用刀护住了她,“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岑儿却握住了他的手,冲他摇了摇头,然后又看向管凌虚,声音平静道:“我们可以答应你,但你也要记住你说的,找到那株药后便帮许大哥调和。”

“这是自然。”管凌虚笑呵呵道。

“另外,你若真想让我帮你,你也应该拿出点诚意。”

“哦?你想要什么诚意?”

“我要你提魏烈钧的人头来见!”说到此,许易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

北越扶风城郊外,谷原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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