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开始于上世纪二十年代末。

那天,师兄们都下山去了,只有小道士和师父留在道观里。

下午时分,很热,天上一丝云彩都没有,只有头顶毒辣辣的太阳烤着大地,空气里很闷很静,在茂密的松树林里。

一高一低两道身影在灌木丛中走着,低的一道身影是一个小道士,额头渗出细细汗珠,忽闪的大眼睛,红扑扑的脸蛋,显得稚嫩可爱;高的身影是一个老道士,苍黄的发丝贴着脸颊,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师父,为什么以前我能自己洗脚,自己吃饭,你就会夸我,现在我都会生火做饭了,还会砍柴了,你却怎么也不说我好呢?”

“会自己洗脚的时候,你几岁啦?”

“我三岁”

“那你现在几岁了”

“八岁”

“你是不是长大啦?”

“是啊,师父,可这跟你夸不夸我有什么关系呀?”

老道士卸下身上的柴火,背靠着一棵大树,喝了一口水,边擦汗边说:“你做饭捡柴火是为了得到我的夸奖吗?”

小道士背着小背篓子随着老道士一起,坐在树荫下,明亮的眼睛满是期待:“是的呀,师父夸我,我就知道自己做的好,就开心!”

老道士抿了抿嘴,摇了摇头,用手指点了点小道士的额头:“你还要继续修炼。”说完挑起柴火。

小道士有点不高兴师父的回答,噘着嘴:“师父,我们到底修炼的是什么呀?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呀?”

一边晃着背篓,一边跺着脚地跟着师父背后走着,他不明白,为什么长大了那些夸奖就没了,虽然说不能因为想要师父的夸奖而去做这些事,毕竟师父总有死去的一天,就再也没有这种夸奖了,师父也许是想让自己早点适应吧,但是师父在的时候,他还是想得到师父的夸奖。

两人很快到了一座道观,道观坐北朝南,观门紧闭,门头上牌匾赫然刻着“玄清观”三个大字,老旧的有些发青。

四周围墙呈土灰色,东侧的围墙还塌了一角,这塌了的墙角不是没有修过,各代道爷修了几次都塌了,于是就随它而去。

倒是每到天气好的清晨,这东方一角的太阳冉冉升起,正好对着道爷们打坐练功的廊下,给人一种新生朝气之感,不自觉地提升了精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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