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三人终于来到了张家门口。
这里的住家和山阳村里一样,白天家里有人,并不关门。
高媒公象征性的拍了拍大门,喜庆的大嗓门直接就喊上了:“姐姐哎,喜事到家喽!”
接着便带着刘芳和陆瑶进了张家的院子。
陆瑶瞅着,是个不大但挺干净漂亮的小院子,一周圈的全是房间,像极了前世里的四合院。
三人进去后,从正屋里出来了四个迎接的张家人,个个面带喜色,笑着把陆瑶他们让进了屋里。
屋子不大,但一眼看去就干净利索。因为里面人不多,没有之前相亲时,满屋子里都是人的那种压抑感,陆瑶连心情都轻松了几分。
进屋时,高媒公走在最前面,姑姑刘芳在中间,陆瑶在最后。
不知道是不是刘芳那身衙门制服太显眼了,她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张母和张爹爹连忙从正座上起身迎了过来:
“哎呀,捕头大人亲自来了啊!”
老两口不但对着刘芳拱手相拜,甚至还想把刘芳让到上座上。
这次张家为啥答应相看?就是因为媒公说了,对方姑娘的亲姑,是县衙里的捕头。
衙门里有人好办事儿,甚至还能保平安,就冲着这一点,张家人就愿意相看。
“客气了客气了,还是你们上座,”刘芳笑着把张家二老让回了上座上,自己则是坐在一旁,笑着说道:
“今儿个我不是衙门里的捕头,我就一跟着来相看,给孩子操心找夫郎的家长。”
“哎呀,咱们的刘捕头啊,可是最疼她的这个侄女了!”高媒公帕子一甩接上了话,
“也是因为她这个侄女啊,实在是个天下少有的妙人儿!”
一提起这个,张家二老满意的笑了。
他们之前可都听高媒公说了,虽然那位陆瑶姑娘是村里人,现在在县城里还没有房子,但人很不错。
长的俊,高大威猛,勤快,能干,有份好工作,还有个打虎英雄的美名。
还能出十两银子的彩礼钱,外加一匹缎子,这条件可真不孬。
所以,就算现在在城里还没房子,将来也差不了。
前途有望,未来可期!
“今儿个就是把人叫来了,咱们都亲眼瞧瞧这好孩子!”
高媒公边说着,边把后边的陆瑶拉到了众人跟前,亮个相。
“不是我吹哈,我当媒公这么多年了,就从没见过这么俊的姑娘!
瞧瞧这模样,再看看这身板,谁家要是能找这么个妻主,那可真是祖坟都冒烟儿了!”
听着媒公夸张的赞扬,陆瑶略带羞涩走上前,像前几次相看时那样,先朝着张母和张爹爹行了个礼:
“晚辈陆瑶,拜见张家长辈。”
奇怪的是,接下来并没有听到一家之主的张母,和蔼的说声“起来吧,好孩子”。
屋里安静了一瞬后,啪的一声,坐着的张母竟直接拍案而起,大吼了一声——“二狗子,是你!”
陆瑶吓得差点蹦起来!
啥玩意!有人认识我!
抬头一看,吼这一嗓子的,还是张母!
张家一家之主!
张小郎君的亲娘!
陆瑶觉得自己心梗了,本次相亲最有决定权的人竟然认识她?
“伯母,您认识我?”陆瑶迅速的稳住了心态,决定还是先搞清楚情况再说。
因为她对张母这人,压根没印象,也就不知道原主二狗子,究竟和她有什么过节。
“你这个恶女混球二狗子,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你!”张母满脸怒色,狠狠说道。
陆瑶心里咯噔一声响。
光喊二狗子,未必真认识。加上“恶女混球”四个字后,那绝对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啊!
看张母咬牙切齿的愤恨样子,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恨,看来有点严重。
“哎呀,张大姐,您先消消气儿,有话好好说。”刘芳一看这情形,就知道八成是二狗子过去闯的祸,
“俺家这孩子啊,以前是浑了些,是不是过去惹恼了您?我先给您赔个不是!”
高媒公仿佛被当头打了一棍,从业几十年,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
咋一见面还瞪上眼了?
“哎呦,这是咋啦?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身为媒人,先帮着圆圆场子再说。
“咋了?你问问她!问问她过去对俺干了什么事儿!”张母一只手指着陆瑶,气的直打哆嗦。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陆瑶,陆瑶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真不认识这位大娘。
张母开始了对原主二狗子的控诉。
原来,张母家孩子不多,负担轻,小日子过的不错。
两个闺女又在大户人家里当丫鬟,挣得多,时常孝敬二老点零花。
手里有了余钱后,闲不住的张母就想做点小买卖。一番考虑后,张母选择了卖瓜。
瓜,是西瓜。
离着平安县四十多里外的沙岭村产西瓜,张母就靠着一根扁担两个筐,不辞劳苦的去那里收了瓜,挑回城里来卖。
走街串巷,边吆喝着边卖,倒也不错。
直到某天,遇上了溜街的原主二狗子。
“老太婆,你这瓜保甜吗?”二狗子走上前拍打着西瓜。
张母见这姑娘一脸邪气,但也不敢惹,只能说:“保甜。”
二狗子上去一拳就捶开了个西瓜,抱着啃了起来。
“你!······”张母愣住了,这人怎么直接就吃上了?
而且吃了一大块后,眉头一皱呸了一声:“也不怎么甜啊!”
接着就又捶开了一个啃。
啃完又捶一个啃。
张母不愿意了,就和二狗子理论了起来:“姑娘,你要是诚心买瓜,就上秤,付钱。你这样当场砸开吃了一个又一个,是不是都得算你买了?”
结果二狗子沙包大的拳头,一下子就朝着张母的嘴上捶了过去!
“老虔婆,就你长嘴了是吧!
你也不四处打听打听,在这一带卖东西的,谁敢问我二狗子要钱!
告诉你!我吃你的瓜是看的起你!”
模样嚣张至极。
不但狠狠捶了张母一拳,为了报复,原主二狗子还把张母筐里剩下的瓜,挨个都捶爆后,才扬长而去。
陆瑶在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脑子里关于这段故事的记忆就解锁了。
当时原主二狗子那蛮不讲理的横样,把陆瑶气的都七窍生烟。
码的,真就一横行城西的恶霸混球地痞头子啊!
“那一日,她捶烂了我所有的瓜,还把我打在了地上,我两眼发黑几乎晕倒,还是靠着好心的路人把我扶起来的。
并告诉我,这就是恶女二狗子,城西这一带的地痞头子,沿街小商小贩没有不被她欺负的!”
张母一脸愤恨,几乎是声泪俱下的给大家讲了这段往事,并哆嗦着一只手狠狠指着陆瑶骂道:
“你还真是个妙人儿,锤了我好些个瓜,最后还锤掉了我的牙!”
张母刻意张大了嘴巴,众人这才发现她少了两颗门牙,那里黑洞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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