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迁本来醒来的时间就很晚,感觉还没读多久书,时间便来到了中午,只是父亲刘公干没有回府吃饭,他随便吃点后,就到书房继续研读去了。
而在外界,人们刚吃过午饭,一则消息就传遍了淮南王府。
“郎中雷被在阜陵县剿杀盗贼有功,故迁至中郎,秩四百石。又以军功上报国相,或从不更加爵至大夫。”
顿时,本来还为雷被喟叹不已的人们,开始惊讶、羡慕乃至嫉妒起来。
“郎中和中郎虽然只是字的前后顺序不同,但是郎中秩三百石,中郎却秩四百石,职权更是大了不少!”
天子身边中郎、郎中等侍从众多,所以设五官、左、右三位中郎将管辖。而淮南王府本只有两位中郎,一为伍被,一为左吴,现在又多了雷被一人。
“四级爵不更,地四顷,四宅。五级爵大夫,地五顷,五宅。雷公杀盗贼七人,有此富贵也是应当!”
一顷地是一百亩,一宅之地则是三十步见方。五顷地每年可收六百石左右的粮食,若是租给别人耕种则可收一半租金,再加上俸禄的四百石,雷被每年收入七百石左右,每石粮价五十钱上下,也就大概是三万五千钱,较之前约莫多了八千钱。
有人愣了好一会,不由内心嫉妒道:“雷公只是在少君门外站了一上午,每年就可多得一百石,我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也才一百石,若我也能如此,便是每日到少君门前站一上午,也非不可!”
能秩一百石好歹也是个官,岁俸不满一百石的斗食、佐史等更是比比皆是,一时之间,羡慕之言不绝于耳,就连许多认为今天上午少君有失体统的人,也因对雷被的羡慕嫉妒,而选择性的忘了少君的不对。
更是有好事者,在雷被前往集贤院接受中郎一职时,成群结队的凑起了热闹。
淮南八公之一的中郎伍被,恰好在城东巡视街道,看见雷被在人们的簇拥下走来,不由笑道:“雷公早年仗剑游历四方,最终应召主君门客在寿春落脚,曾多次与诸位门客比斗剑法,胜多败少,号称为寿春第一剑客。”
“我八人被称为淮南八公,皆是被主君拜为郎中,苏飞痴情山水,毛被喜抚琴弄瑟,田由好栽树养花,晋昌爱捣药炼丹,李尚擅长舞枪弄棒。”
“因雷公不喜俗事,每年也只做些巡视各县的任务,我本以为下一位中郎或许会是李尚,未曾想雷公这次阜陵县之行后,竟然得到了升迁中郎之机,真是可喜可贺啊!”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又有人露出了羡慕之色,当年参与编撰《鸿烈》之人甚多,能和诸儒大山、小山相与论说的门客亦是有十余人之多,但《鸿烈》书成后,肯留在淮南王身边的就只有这八位,皆是被淮南王拜为郎中。
因为八人志趣不同,这么多年来其他人或许在爵位上有所晋升,但迁至中郎的却只有伍被和左吴二人。
其中李尚对升迁很是上心,可是这么多年却没有立功的机会,谁承想,最不上心的雷被反而率先立功升迁了!
“伍公,世间之事实在是造化弄人,若是可以的话,我宁愿不升迁至中郎,也希望阜陵县一案从未发生啊!”
雷被感慨声一落,人群中有不少人忽的就是一叹。
这次阜陵县一案中,雷被和县尉虽然清缴了一个贼盗团伙,但有三位无辜之人因此而死,甚至有人认为雷被的功劳就是建立在这三位战死者身上,此时雷被这样一说,反而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然而实际上,雷被是真的不愿意阜陵县一案发生,他为了这个案子先是谎报战功,然后欺君罔上,可是犯了大罪。
虽然今日少君先是故意不出,然后主君借机提拔他的官职,使他明白此案尘埃落定,但是这件事情仍旧成为了他的心结。
很快,雷被就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来到了集贤院,伍被则是继续巡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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