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海面试

离开了百姓银行，文佳怡又开始找工作，在各种APP软件上开始搜索相关专业的工作，可是都不尽如人意，要不然就是要求应届生工作经验1-3年，要不然就是要求学历211，985，还有要求付费实习，等实习期考核过了可以留下来工作的。佳怡也想过远走他乡，去北上广深找工作，甚至已经跟伙计投了简历，只有一家上海的邮轮工作比较吸引她，她和伙计诗音打算去上海面试看看。

在离开西安的前一天，佳怡住在诗音家里，因为诗音爸爸第二天把两人送到飞机场。这是佳怡第一次来到铁哥们诗音家里，地处于X市的北郊不算繁华也不算落魄的一个十字路口，小区是老家属区楼梯房总高5层，诗音家在顶层，房子是大三居，家里空荡荡的没有多少家具，家徒四壁？也不算是，因为诗音家有房有车，在一个房间里还堆满了安利的各种产品，诗音解释到，原来她妈妈一开始做安利的线下直销，她爸爸很不理解也不支持，甚至吵闹到要离婚。后来她妈妈一直不停的劝说，带着她爸爸去听课，终于在妈妈怀上二胎时，爸爸从很抗拒到慢慢开始接受，现在夫妻俩一起听课，一起给单位里的同事，周围的亲朋好友推广安利。诗音眼里闪烁着光，说道：“我觉得安利是很好的产品，只是被很多人误解了，我现在一天不用安利的牙膏刷牙，我就不舒服。真的，真的很好用！囤这些也是因为我们家自己要用，就算卖不掉我们自己用也可以。”佳怡向来不会被任何事洗脑，在大学被校长时时传达的过于右派保守的思想不断洗脑，也没有屈服。但此时，看着伙计眼里真诚的光，她有了一丝丝动摇。

第二天一大早，她俩就坐上了诗音爸爸的汽车，他们把副驾驶留给佳怡，佳怡还觉得不好意思，在去机场的路上，有点堵车，诗音爸爸就调大了点汽车显示屏上视频的音量，视频播放的是安利的一位光头讲师，正在激情四射的演讲，内容无非就是介绍产品，但是他很擅长讲故事，语气抑扬顿挫，听的引人入胜。在许多年后的今天，如果说短视频上鬼畜恶搞的“听懂掌声”是夏天喝冰可乐一样的即时刺激型，那么光头讲师就是热咖啡型的润物细无声。佳怡也没想到没多久她就和光头讲师线下见面了，这是后话。

诗音是第一次坐飞机，佳怡在机场帮两人办理好登机托运后，很快两人就坐上了X市飞上海的飞机，在飞机上两人兴奋又激动，诗音还有些害怕，佳怡一直握着是诗音的手，能感受到她冰凉的手心全是汗，佳怡还把随身的玩具小熊送给诗音，说如果她以后紧张的话，就握握小熊，会给她带来好运和力量~

在上海这几天，都是待在一个寄宿学校里，一个房间4个上下架子床，一个宿舍里只分配了4个女生，除了她俩，还有两个叫杜红炉和王雅丽的女孩。杜红炉是个既含蓄内敛又开朗大胆的女孩，来自山东，也是通过QQ知道的邮轮招聘，她留着齐刘海，扎着马尾辫，脸蛋红彤彤的，虽然说着带方言的蹩脚的英文，但是敢说能说。来自重庆的王雅丽穿着打扮比较洋气，用的是YSL口红，颜色是姨妈红，她已经有过一次邮轮的工作经验，给我们介绍邮轮的几大公司，全球分哪些路线从北到南，一个船期需要8-10个月，中途不能回家，船上有很多工种，比如在门口当安检员，但这一般不会给黄种人。还有在免税店柜台当柜员，需要形象气质佳口语一流。还有儿童游乐园的看护员，工资也很高。餐厅服务员有小费，但是得给领班上贡。客房服务员要求最低，工资也最低，才800刀。但是也有小费，比如折一些各种动物形状的毛巾，或者去帮别的服务员叠被子。当然也有一些隐性的服务，给一些同事和客户提供性服务，而且一旦赚了快钱，就落入到泥潭里无法自拔。因为来钱快，就再也不想累死累活的干一些低收入劳动。

这一批面试的有近20人，女生比较多，男生只有5个。而且内陆城市的人比较多。在这里待了3天，佳怡天天把招聘者大卫给的几张纸上的英文对话背来背去，因为佳怡英语不是很好，生怕自己面试不上，诗音想了一个办法，她俩一起进去面试，合唱一首歌，表演个节目，兴许面试官开心就让过了呢。面试的当天，她俩真的在面试官面前合唱了一首孙燕姿的《绿光》，还带了一些动作，仿佛超级女生海选现场，但是面试官安娜在分开问她俩问题时，问了诗音一个之前复习资料上的问题，诗音回答上来了，但是轮到佳怡时，开始闲扯家乡，美食，宗教信仰，就尬住了。佳怡也鬼扯了一些回复着，但是明显没有答到点上。出来后佳怡很沮丧，隐隐预感可能要落选，一起等待面试结果的一个男生还安慰她说：“之前有批面试的女孩长得很好看，面试官直接就选上了，你这么好看，也可以选上的。”另一个女孩说：“但是那次是外国男面试官，这次是中国女面试官，还是看起来凶凶的熟女哟！谁知道会不会给你设限呐？”佳怡听他俩说完更沮丧了，闷闷不乐的。这时候另一个男生又说起一件事，他们有一次船期中途，有个男孩家里出事了，他特别想回家，但是在欧洲没办法回来，所以他猛灌了自己几口威士忌后，站在客人的桌子上，边唱歌边跳舞，还把饭菜全部踢飞（但没有伤到人），最终就是被包机票的送回国了。

最终毫无意外的，佳怡落选了。几年后诗音回国重聚，她才觉得也许是面试官对她的一种保护。在回X市的路上，上海的2号线格外的慢，慢到没赶上飞机，佳怡心里更加难受，淋着连绵不绝的小雨，拉着行李箱走在窄小潮湿的街道，佳怡第一次觉得家乡真好，都是宽阔笔直的大路。借住在同学妈妈家的一晚，佳怡想过硬座回家，可是同学妈妈和自己妈妈都在劝她，她又一次妥协了。刚毕业的她只想挣脱长辈们的束缚，好好的自己独立的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