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县衙门口,褚筠向站班的衙役拱拱手,拿出公文递过去:“考功司主事褚筠,麻烦通禀一下。”衙役看到一老一小牵着毛驴上来就自称是吏部京官不由一愣,接过公文看了两眼,猛的反应过来,急忙躬身行礼:“见过大人,请稍待,小的马上去通禀。”说完飞快的跑进县衙。只一会儿功夫,从衙门里出来三个官员后面跟着几个差役,打头一人年近不惑,面白无须,上前躬身行礼:“下官虞山县令冯洲,见过大人。”“冯县令不必多礼。”冯洲向褚筠介绍自己身后二人,“这位是主簿徐尧,这位是县尉孙焘。”二人上前向褚筠行礼。褚筠打量了一下二人,徐尧二十来岁样貌颇为俊秀,孙焘则是身材魁梧黝黑面皮。

“本县南部古溪村新开了荒地,县丞和几位书吏昨日去丈量落档,明日才能回来。”冯洲面有愧色。“无妨”褚筠摆摆手,“这是我徒儿元宝。”“冯大人好,徐大人好,孙大人好。”元宝乖巧的上前行礼。三人赶忙回礼,虽说对面只是个娃娃,他们可不敢在吏部主事面前失礼。“大人里面请。”到县衙落座奉茶,徐尧拿出过去两年的人口户籍土地财税还有各类案件的卷宗给褚筠查阅。其实在来之前褚筠就已经对虞山县有了详细了解,冯洲为官清廉、施政有方,上任两年来,虞山县人口、赋税每年都有增长;徐尧出身永兴府大族,本身颇有才具,在虞山历练几年就会升迁;孙焘原是边军伍长,因其兄长病故,家中无人奉养老母才辞去军职,得前任县令推荐当了县尉。

“往年考课最少都有三人同行,这次怎么只有褚大人孤身前来?”孙焘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是在边塞常年遭受风沙所致。冯洲吓了一跳,虽然他也奇怪这一点,正想旁敲侧击一番,没曾想孙焘就这么大剌剌的问出来了。“褚大人请恕罪,孙县尉心直口快,这个…”冯洲急忙开口解释。褚筠完全不以为意,“此次考课,考课司刘员外并三名主事负责永兴、安南两府,本来应该是先到安南七县,再去永兴九县,”褚筠喝了口茶顿了一顿,“谁知途径永兴府,刘员外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只好在永兴府衙将养,为怕耽误公事,我们三位主事就分头行动了。”“原来如此,员外郎大人是北地出身?”“不错,刘员外出身洺北,本来曹侍郎安排刘员外去川南、川北两府,是刘员外自己想来看看大梁南国风貌,结果…”褚筠苦笑一下。冯洲和徐尧努力憋着笑,孙焘却是大笑出声“哈哈哈哈…”“不可外传,呵呵。”褚筠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三人连忙点头。

大梁重视南部的开发,虞山近几年发展的很好,历次考课至少都是甲中,冯洲评个甲上绰绰有余。查阅完卷宗,褚筠又查看了金库、武库和粮仓,具是井井有条,心中甚是满意。办完公事,已近晌午,元宝一直坐在大堂看书,冯洲和徐尧心下诧异,这娃娃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小小年纪居然卷不释手,他们哪知道元宝其实是看话本看得起劲。“褚大人,下官已备下饭食,晌午一起用餐?”“好,冯县令有劳了。”褚筠招呼元宝吃饭。

冯洲在后衙庭院摆了一桌,徐尧孙焘一起作陪。给褚筠满上一杯,“褚大人,粗茶淡饭不成敬意,当值期间不得饮酒,下官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请。”冯洲等三人拿起茶盅一饮而尽。褚筠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是普通家酿,桌上也都是寻常菜肴,心中不由暗叹:这冯县令果然为官清正,礼数周全又不刻意巴结,这桌饭菜并不铺i张,想必就是县衙衙厨制备的。

褚筠师徒都不是讲究人,放开吃喝,冯洲三人看这位京官如此不拘小节,也少了拘谨,席间褚筠说了不少大兴的趣闻,孙焘也说了很多边塞经历,主宾相谈甚欢。正吃着,突然从前厅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人,大声道:“冯大人,大事不好了,王县丞遇害了。”说完就蹲在那里两腿打颤大口喘气,显然是长途奔马所致。“啪嗒”冯洲手里的茶盅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其他人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冯洲定一定神,倒了杯水递过去“马文书,先喝口水,出了什么事,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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