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瑁远又恢复了冷峻和严厉,站立在茶几旁,一只手插到西裤兜里,向她交代:“把它换了!”
赵恬妞惊愕了一下,见周瑁远表情严肃,立马变得恭顺起来。
“换成郁金香,白色,嗯,搭配黄色。10分钟内,我要看到。”周瑁远每说一句,她都嗯一声并点头,仿佛要把每个字都记到心里,唯恐记错或记岔了,搞得林子苏也莫名紧张起来。
他怎么能这么收放自如,刚刚调戏完我,现在又像没事儿人一样,跟女职员一本正经地说事——那并不是工作的正经事,林子苏困惑又佩服。
周瑁远不放心,“我让你做什么?”赵恬妞一字不落复述了一遍,“很好!”周瑁远这才放心,示意她赶紧去办。
赵恬妞赶紧把花瓶里的玫瑰花束取走,行动十分麻利,不敢有半分迟疑,路过林子苏时,匆匆瞥了她一眼,林子苏顿时又是红霞乱飞。
门被带上了,周瑁远这才走到她面前,一只手依然插在裤兜里,那双万有引力的眼睛又盯住了她,“现在放心了,以后别的花,不会再乱入我的房间了!”
林子苏被他盯得心头小鹿乱跳,虽然很欢喜他的决定,但并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就范了,便做出无所谓的表情,口是心非嘟囔了一句“反正也不会来了”。
周瑁远耸了耸肩,嘴角上扬,迷人的笑容又来了,嗯哼一声,自信又笃定道:“你会回来的!”
“好了,说说你的事吧,这怎么回事?”说着就把办公桌上的几张纸,拿过来甩到茶几上,然后坐到白色沙发上,坐姿优雅,声音却变得威严起来。
林子苏定睛一看,竟是自己在49层撒的“传单”,这么快就传到了他的房间,林子苏惊愕之余,看到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强硬样子,林子苏不自觉地就梗起了脖子,有点桀骜不驯,坚决不服软的样子。
“没什么说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林子苏态度坚决。
周瑁远冷哼一声,“杀人偿命?谁下的定义?你?你以为你是谁?”他也被激起了情绪,很不客气。
“我打俞琳徽,于法有错,于情无错。我知道,您事事讲原则,但我和您不一样,那是我的妹妹,我不可能像您一样冷血无情,可以面对妹妹遭受的痛苦无动于衷,为了妹妹,我什么都愿意做。
您觉得法律可以解决一切矛盾争议,那是因为您有钱有身份有地位,所以不管谁都会忌惮您三分,对您的事自然比常人要多上心三分。
可是我们就是一个小人物,像一只蝼蚁,谁都可以捏死我们,我们想要的公平和正义,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这个代价是我的生命,我在所不惜。”林子苏一口气怼了回去,这件事绝不妥协。
“那么多警察都没你林子苏聪明?警察都已经抓了凶手——”
“你只知道那四个人,你不知道的是在那四个人之前有一个畜生先侵害了妹妹,那四个人的伤害加起来,都没有那一个畜生的伤害大,可是这个畜生是谁?
案发后,他能神不知鬼不觉不留下任何犯罪证据,连警察都束手无策,只能让他逍遥法外,这足够说明他的势力有多大,在屏源省,还有什么人可以黑白通吃?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吗?
那四个人,不过是替罪羔羊,他们和我妹妹无冤无仇,他们不痴不傻不呆不病,他们为什么要去加害我妹妹,任何人做事总得有个动机,这四个人不过是为了替那个畜生掩盖罪行罢了。
所以,那个畜生为什么这么残害我妹妹,根本就是冲我来的,就因为妹妹穿了我的衣服,被错认成我。妹妹是活下来了,可是也只剩下半条命,她才18岁啊,就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她这辈子当不了妈妈,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但单纯的女孩,就因为俞琳徽对我的忌恨,就毁了妹妹的人生,妹妹还躺在医院里生不如死,俞琳徽却在舒服的办公室里耀武扬威,凭什么啊?
对,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也得了创伤应激障碍症,你根本不知道,每次跟你亲密,我都充满了负罪感,因为那是妹妹一辈子求而不得的亲密接触,她还没有享受,就失去了做女人的权利,对她,对她的男朋友,都是一辈子的折磨和痛苦。
我想过无数次,和妹妹命运互换,如果是我,我会怎么活下去,不论我怎么推演,最后的结论,都是,我根本没有勇气活下去,因为活下来比死更煎熬,更痛苦。
我唯一的勇气,就是像妹妹一样,选择从医院的住院大楼跳下去,一了百了。可我却自私地抱住了妹妹,没让她跳,自私地想要她活下去。
可是,有几个人知道,那样的活着,是生不如死!我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凭什么让我息事宁人,凭什么作恶的人逍遥法外?”
林子苏越说越伤心,愤怒压倒了对他的惧怕,哽咽泪目看向他,周瑁远有些不自在地挠了一下头,想要解释什么,林子苏打断他,想到那夜的香艳,想到那夜他的享受,莫大的愤恨和耻辱喷涌而出。
“是啊,你每天享用不尽的投怀送抱,身边的女人像流水线一样,办公室里还有一堆美女伺候,你每天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随时可以风流快活,怎么会理解妹妹的痛苦——”
“够了——”周瑁远突然暴怒,面部扭曲,夹杂着难言的痛苦,一声怒吼,把林子苏吓得一激灵,打转的泪珠刷地就落下了。
但是这不仅没阻止她,反而更激起了她更强烈的对抗:
“我在你眼里是什么,女朋友?女伴?随便玩玩?对我都不重要了,但是麻烦请你管好你的那些女人们,让她们不要出去害人!如果爱上你,需要承受这么多的恶毒和伤害,我宁愿退出,我可以为你承受痛苦千千万万遍,但是前提是不能连累我的家人,我已经失去了妹妹,不能再让我的家人受到伤害!”
林子苏说出这些话,已是泪如雨下,心痛如麻,这不是她的本意,今天见到方老师,又莫名地动摇了心志。
想到今后漫漫人生都要应付他身边那些因爱而生怨生恨的女人们,她都感到无比的痛苦和压抑,第一次感觉身心俱疲,再也没有坚持的勇气了……既然爱会如此艰难,不如放手,一别两宽。
周瑁远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陷入了深深的沉郁和痛苦,千言万语,却是欲语还休,他刚想起身,却听到敲门声,这个时间,除了赵恬妞,没有第二人。
因为他已经知会了肖薇薇他在谈事不得让人进来,他重新坐回沙发上,把“传单”一把摔回了茶几的下层,这才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进来”。
赵恬妞应声而入,抱着一束黄白相间的郁金香花束走了进来,瞥见二人一站一坐,一人鹰目巡梭威严端坐,一人泪痕满面面如死灰,暗自猜测林子苏应该是在挨训。
原本因换花的不豫,很快就转成了嘴角的奚落笑意,赵恬妞径直走到茶几前,毫无眼色,还得意忘形地准备将花插到花瓶,周瑁远登时就横了她一眼,吼了一句“出去”。
赵恬妞吓得手一抖,花也掉茶几上了,错愕地看向周瑁远,才发现他脸色阴郁,感觉随时都会火山暴怒,哪还敢停留,赶紧放下花束,垂首低眉,眼睛也不敢再乱瞟,灰溜溜逃出了办公室。
周瑁远盯着她出去,带上了门,这才重新起身,走到林子苏身边,将她紧紧抱进怀里,有些伤感,喃喃道: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根本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你妹妹的痛苦,我当然能理解,你不该那样说我,你什么都不了解。
那天晚上我说了,你已经是我的女朋友,是唯一,我不是随便说说,不是为了逗你开心,也不是你说的随便玩玩,更不是什么女伴,我是认真的。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不会随便承诺,除非不说,但只要说出来,就会做到,这是我作为男人的责任。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我确实没有约束好她们,这是我的问题。
相信我,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你不会有事,你的家人也不会有事。相信我,好吗?”
林子苏痛哭失声,满心的不舍,可又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人生抉择,决定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说好听的,谁都会,但我不相信。想让我相信,你就做一件让我值得相信你的事!”
周瑁远看着她,诚恳道:“你希望我做什么?”
“我说的那个畜生就是李天霸,要不是俞琳徽撺掇他,我妹妹就不会出事。我恨他们,我要他们死,我要你亲手把他们两个送进监狱。你只要做到了这件事,我就相信你!”林子苏紧紧地盯着他。
周瑁远终于还是松开了她,柔和的脸色渐渐变得严峻。
“这件事不是不想帮你,就像你刚才的行为就是违法的,你可能还没找到真凶,反而把自己害了。这件事,你不要固执,就交给警察,他们会给出公平的结果。你应该相信法律,而不是凭自己的主观判断,明白吗?”
“这是我主观判断的吗?”林子苏一个猫身,拿出被他摔进茶几下层的“传单”,把印有俞、李凶案现场照片的一面,怼着周瑁远的脸,一张一张翻给他看,哭诉道:“铁证如山,是我能栽赃陷害的吗?俞琳徽搞我整我,这不是一次,从我入职崬森的第一个月,她就视我为眼中钉,几次恨不得置我于死地,你不是总裁吗?
你不是向来料事如神,对崬森的人和事都了如指掌吗?我不信你不知道她干的那些龌龊事,可你做了什么?
害我的俞琳徽、周媚不仅安然无事,还个个加官晋爵,周媚升任杨总的助理,俞琳徽——你还要提拔她做集团董事。
不要说俞琳徽,就连一个在营销中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人人鄙视的赵恬妞,都因为有你撑腰,都敢站到我头上拉屎拉尿,污蔑我栽赃我陷害我。
然后呢?她平步青云,成为你的贴身秘书,拿着这件事在我面前炫耀。一桩桩一件件,目无法纪的施暴者、造谣者身居高位,受到你的庇护。
受害人却屡屡被打压排挤,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被人造谣,家人还被无辜牵连,还被你质疑。你让我相信你,可是一直在护我的是杨总,不是你。
如果不是杨总,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如果不是你的纵容,俞琳徽、赵恬妞她们敢这么放肆吗?”
林子苏愤愤地扔下最后一张“传单”,绝望让她如坠冰窟,抹了一把泪,凄苦冷笑一声,“法律!?你跟我讲法律,俞琳徽作恶多端,她又得到过法律什么制裁?她无数次狂妄地说,‘在营销中心,我就是法,我就是规章制度’。
她在营销中心,结党营私,党同伐异,顺其者昌,逆其者亡,奉承她拍她马屁又没什么能力的被委以重任高薪。
看到比她优秀的员工,她就各种排挤打压,让她的亲信狗腿子攻击和边缘化人家,甚至贪天之功,屡屡霸占优秀员工的工作成果。
稍微不从她的心意,顶两句嘴,她就拳脚相加,打骂泄愤;但凡有女员工和你传出绯闻,她轻则恶语中伤,重则打击报复。
她就像个黑社会,像个女流氓,在营销中心一手遮天。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说真话,个个只学会了逢迎拍马,有能力的,走的走散的散,没走的都在忍气吞声,过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这样狗屁不是的领导,这样乌烟瘴气的营销中心,能做出什么狗屁的业绩!在营销中心当土匪还不够,还利用李天霸纠集黑社会势力,肆意地报复异己。
茜茜哪里招她惹她了,她要下此毒手?你跟我说法律,她行凶作恶时法律在哪里?公平又在哪里?那些被俞琳徽霸凌的受害者,谁又为她们真正主持过公道?
就连捡到我妹妹手机的目击证人,都害怕被打击报复,都不敢站出来作证?如果俞琳徽是凶手,你就是帮凶。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拿你对俞琳徽这种恶人的纵容吗?
你姐姐琞总都比你英明一百倍,都比你看得明白,放在古代,你就是个祸国殃民的无道昏君,你就是那个宠信妲己的商纣王,崬森不倒,就没公道。”
林子苏绝望的控诉,句句戳心,周瑁远竟是哑口无言,她的指责并非都是胡闹,关于俞琳徽,他不是不知道她身上的毛病,也曾一度认为人有小恶只要无伤崬森大局,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人性的贪婪就是个无底洞,俞琳徽不懂节制积小成恶,何曾不是他的过度纵容?
那些遭受俞琳徽霸凌的,她们选择了忍气吞声,林子苏曾几何时也是默默承受委曲求全!
这一次,她如此失去理智发了狂,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她视作掌上明珠的心爱妹妹,新仇旧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能怪她的偏见和偏激……
周瑁远感到些许自责,沉默许久,才从鼻孔里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就像一直高速暴驰的车子突然歇了火,是的,他本想暴怒,现在却没了宣泄脾气的底气。
沉默良久,他才起身去了办公桌,取了一个文件袋,走过来递给林子苏,又坐回沙发,眼神的凌厉不再,只剩下迷雾一片。
那是连他自己都无法解的谜——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林子苏面前总是少那么点底气,为什么总是拿她没有办法,她太难驾驭了!
他挠了挠头,无奈说了句:“你看看吧!”
林子苏含泪看了看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暴力拆开文件袋后,从里面散落出来几张照片,林子苏一张张捡起来查看,竟然和自己拿到的目击照片是同样的车辆、同样的俞李同车照片。
两厢做了一下比对,除了时间不一样——这个的时间比案发时间早了一个多小时,其他都一样,比如车子颜色、衣服着装、人物表情等。
文件袋里,还有私家侦探的一叠尽职调查报告。
林子苏大概浏览了一下,大意是说李天霸、俞琳徽当晚确实去过万顺造纸厂,原因是有人约他们在那里见面,但约见的人并未露面。
等了半个小时后,二人就驾车离开,他们离开时作案车辆还没到来。
报告上还附了二人各自回小区入车库的视频截图——这个时间正好是林子茜受害的时间段,充分证明二人和林子茜的案件没有关系。
林子苏感觉像是蓄积了千钧之力的拳头,落在了棉花上,脑袋嗡的一下,冒出十万个疑问,这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是这样?
可是妹妹明明看到他们在现场,还认出了他们的车,这又是怎么回事?既然二人不涉凶案,李天霸又为什么挨打?所以,不可能……
她将文件扔在茶几上,脱口而出:“这不可能,这是假的。”
周瑁远不怒反笑,盯着她,没好气道:“它是假的,那谁是真的,你吗?你以为的真相,只是别人希望你看到的真相。”
“你凭什么这么相信俞琳徽、李天霸?他们明明是最有作案动机,明明是嫌疑最大的!”
“因为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因为我交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人还多。而且,这是我让我的私人律师秘密调查的,他和李天霸、俞琳徽没有任何利益关系,也没有任何交集,他只听命我一人,这就是凭证!”
周瑁远自信又笃定,尽管经历了林子苏一顿宇宙洪荒般的狂暴控诉,他仍然镇定自若平静如常,并未失去判断和主张,不愧是冷面王。
周瑁远拿起那份被林子苏质疑的调查报告,又补充道:“就像你说的,俞琳徽、李天霸最有作案动机,有人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让你坚信不疑,而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你好好想想,为什么在你刚开始怀疑到二人的时候,这个修改过时间的‘证据’就送到了你的手上?你妹妹的案子惊动了市级、省级两级的警力,上百人的警力都没调查出李天霸、俞琳徽的涉案线索,偏偏就被你这么轻易捡到了,为什么?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吗?”
林子苏怔住了,竟无言以对,结合他前面说的话,不禁也有些起疑了,是啊,自己刚开始准备寻找俞、李的犯罪证据,第二天装有“证据”的U盘就送到了邵小帅的手上。
举报人既然能找到邵小帅,不可能不知道我也在医院,他为什么不是直接送到我手上,而是通过小帅转交给我?当时急于找证据,就忽略了这个环节,那么举报人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不见我?是怕被报复?还是说是熟人,怕我认出?还是真的像周瑁远所说,是别有用心?……如果能找到他,是不是就能找到背后的人,那么俞琳徽、李天霸到底是被冤枉的,还是确实参与凶案,一切不就明了了吗!?
“‘他们’是谁?”林子苏迫不及待追问。
周瑁远犹豫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道:“律师正在调查,我也是推测,还不知道是谁,但不会太久。至于你怀疑李天霸是那个第一作案人,那更不可能!”
林子苏突然转过了弯,差一点就被他带坑里了,这是他最擅长的。她冷笑一声,说到底,他还是在偏袒和包庇俞、李二人,所谓的律师,是和俞、李没有利益关系,但他周瑁远和俞、李有利益关系啊!
难道律师就不是按照他先入为主的意见进行调查吗?我拿到的“证据”是被误导,他的就不是吗?他也只是想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真相,作为他的私人律师当然会投其所好。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周瑁远过去接,接电话时,仍然瞪着林子苏,他似乎在担心什么。
“什么时候?”
“知道了!”
听完电话,周瑁远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轻松,嘴角轻扬了一下,也不似先前的紧张和担心,来到林子苏的身边,他也一改刚才的严肃,突然就和颜悦色轻松了几分。
“好了啊,宝贝,不要再说气话,听话!我会让律师把事情调查清楚,给你一个真相!你希望的,我也会去做。”
周瑁远边说边去拉她的手腕,正好碰到她的腕表,周瑁远这才注意到她的黑色腕表,他那火眼精金,一看便知是那种小商品店的廉价水货,他皱了下眉。
林子苏挣脱了他,后退了一步,倔强地看向他,妹妹遭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和不公,他竟然这么不痛不痒地轻描淡写,不禁感到失望,堵着一口心气。
“不用了。从前你护不了我,现在,以后,我也不需要你护。我会证明,你是错的!”说完就转身,决绝而去,留下一脸无奈的周瑁远。
林子苏走后,周瑁远看见茶几上还躺着的郁金香,浮起一丝惬意的笑容,坐回沙发上,开始插花,把花茎枝叶略加修剪,插进瓶中,还别说,沙发一隅的格调瞬间就拔高了几个档次。
郁金香的品相独特,花卉刚劲挺拔犹如君子气节,叶色素雅秀丽有如深阁佳丽,不像玫瑰妖媚,不像百合清丽,也不像蔷薇柔婉,是一种刚柔相济的花中品类。
这花好似一个性情中性的女子!呵,小小年纪的她怎么会喜欢这种小众的花儿?小丫头的品味不错,确实要比赵恬妞高档!
周瑁远摇了摇头,回到办公桌,竟忍不住查了查郁金香的花语,白色代表纯洁清高的恋情,黄色代表开朗,这两个花语还挺符合她的性格。
纯洁的恋情,呵呵……周瑁远自嘲地嘴角一扬。
他还不忘查了林子苏挑衅自己的“黑色郁金香”,不想竟然是神秘、高贵、独特领袖权力、荣誉的皇冠,还真是符合自己的身份!
她是怎么做到的?每个颜色好像都是量身定制一样,再没那么适合了!周瑁远又望了一眼茶几上的郁金香,嗯,缺了黑色……
周瑁远当即拿起电话,交代赵恬妞补上几束黑色的郁金香,而且还嘱咐她以后他的办公室就放这三种颜色的郁金香。
但是,没过几天,他又让去掉了白色的郁金香,只留了黄、黑两色。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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