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你来了,周瑁远也不见你,还要和她腻歪在一起!
这第三重意思看似轻飘,但却无不是挑衅、挖苦、嘲弄、讥讽。
如果是第一次认识她陈圆圆,林子苏或许会信以为真。
这也是陈圆圆的高明和能耐之处,她在面对比自己更强大的敌人时,情绪稳定和善可亲,从而迷惑对手,甚至让对手误以为是自己多心。
她,和杨玫的阴毒性情还真是不分伯仲!
而这也正是自己所缺乏的,因为自己太耿直,太容易动怒了,不会隐藏情绪。
只不过,很早就见识过陈圆圆的谎话连篇和口是心非,现在的林子苏对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林子苏冷笑一声,不做声,不回应,比她还淡定自若,只轻蔑而凌厉地盯着陈圆圆,就看她演什么戏。
“刚才进来,我差点没认出来你,上次见你,也就是一年的时间,那时候,我只觉得你长相普通,平平无奇。
当时我还很纳闷,你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吸引董事长这样的男神,不过不管怎么样,那时候你还是很注重自己的穿衣打扮。
这才一年呢,啧啧啧,怎么感觉你老了二十岁,邋里邋遢,身材走样,臃肿憔悴,连农村妇女都不如。
呵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董事长的姐姐或者妈妈呢,不对,应该是保姆佣人才对,哎哟,你看我这嘴。
我的意思是说,没有男人会喜欢一个邋遢的女人,更何况是天之骄子的男神董事长。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陈圆圆终于沏好了茶,将一盏茶不疾不徐恭恭敬敬地送到了林子苏面前。
她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可林子苏看着她的微笑,越发感觉这个女人的恐怖。
她身上总有一种有恃无恐和肆无忌惮的邪气——即便她也知道自己的混账和臭名远扬。
林子苏不怒反笑,将身子缓缓靠到沙发上,右手搭在扶手上,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陈圆圆。
看着看着,陈圆圆就感到了不自在,林子苏身上的那种温柔和从容有着莫名的压迫感,二人之间的那种高下之别,已经不言而喻。
陈圆圆想说点什么,以收回被林子苏悄无声息夺走的“制高点”,不料林子苏终于开口了。
“陈圆圆,你知道,你让我想起了谁吗?”林子苏不疾不徐笑道。
陈圆圆不动声色,不请自坐,好像是自己的地盘一样,还模仿着林子苏的样子,慵懒地靠着沙发,也想对林子苏来一个死亡凝视。
不料,林子苏嘲弄地笑了一声,道:“赵恬妞!”
陈圆圆却是一脸问号,又感到好奇,什么烂菜也配和我相提并论!
于是林子苏讲起了赵恬妞的故事,她如何在杨玫的帮助下勾引周瑁远,如何在总裁办当着自己的面和周瑁远暧昧其事,如何挑拨自己和周瑁远的关系,如何被周瑁远利用她——
既让她卖了身还被归化为双面间谍,被利用完榨干价值后如何被弃如敝屣,最后杨氏父女东窗事发担心被揭发如何伪造车祸将她撞死。
曾经在总裁办一度风光无两的赵恬妞,如何成了一个植物人,躺在医院,要死不活,凡此种种,娓娓道来。
陈圆圆只低头喝茶,内心波澜翻涌恍然大悟,但面上却依然平静如常。
林子苏盯着她,不无嘲弄道:“你以为杨玫看重你,你以为周瑁远对你是偏爱,那不过是你的错觉和幻想,因为你不过是在循环一个没有结局的悲剧故事。
老实讲,我今天看到你,你的脱胎换骨,让我眼前一亮,那年在总裁午餐上看到赵恬妞,我也是像今天这样惊讶。
你和那年的赵恬妞一样,春风得意,目中无人,以为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周瑁远就会为你们沦陷,从此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你以为我会生气、吃醋吗?不,我只看到了你们的不自知和愚蠢。你也好,赵恬妞也好,你们并不是周瑁远身边的第一个女人,也不是最漂亮的女人。
我见过周瑁远身边很多和他有过暧昧,甚至上过床的女人,你们也不过是其中一个,噢,对,你只是勾引并没有得手。
崬森曾经有个叫俞琳徽的,是公认的崬森第一美人,也是周瑁远身边最美的一个,说她长得倾国倾城,都不为过。
十年前,她还为周瑁远生了一个儿子,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儿子会成为周家的唯一继承人。
当年周瑁远甚至痴狂到——就算违逆老爷子,也要和俞琳徽结婚,杨玫自诩和周瑁远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俞琳徽就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俞琳徽,就算让周瑁远神魂颠倒,疯狂到非她不娶,可又怎么样呢?
还不是被周瑁远利用,不止她,还有杨玫,还有赵恬妞,那些爱他爱得发狂的女人,最后都沦为他的棋子,只是利用罢了。
俞琳徽那样一个顶级美人,还不是被利用完之后,又被弃之如敝屣,最后生无可恋,在医院跳楼自杀。
你跟周瑁远接触才两个月,我跟周瑁远相识相知相爱了五年,比起杨玫、俞琳徽,我也只是后来者。
但是我绝对比你了解周瑁远,从他少年时代开始,身边就从来没有缺过女人,环肥燕瘦千娇百媚,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
你这样的女人,在他过去的生活里,多如牛毛,你在他眼里一点也不新鲜,而且你那些伎俩,在他眼里都是些拿不上台面的奇技淫巧。
他之所以看破不说破,那是因为他要利用你,而不是喜欢你。至于利用你干什么,我想你一定知道,所以,你根本不需要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
去年,我们交过两次手,我涉世不深被你蒙骗,但是,你知道和你只见过两面的周瑁远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林子苏拿出背包里的保温杯,嘲弄地盯了一眼之前陈圆圆“奉”的茶,她拧开盖子,里面是刘太太给她备的有助于养胎的营养汤。
一直在仔细聆听的陈圆圆愣了一下,她当然不知道周瑁远作何评价,此时看到林子苏自己带了水,才意识到自己的画蛇添足,只得没趣地自饮了一杯茶。
林子苏不疾不徐地饮了几口,放下口杯,才自问自答道:
“周瑁远当时嘲笑我太单纯,被你蒙骗了。我不懂他什么意思,周瑁远就说‘这个陈圆圆可是个狐狸,是一个老狐狸,很擅长伪装’。
还讲了你如何故意摔倒,如何借机在他身上无耻揩油,好让我误会,达到离间我们感情的目的。
我很纳闷,那是你第一次到崬森,按说应该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毕竟是你有求于崬森啊,做这样的事,岂不是自讨没趣?
万一惹恼了周瑁远,你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周瑁远就说你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你既想要崬森的项目,还想要崬森的老板。
周瑁远只凭这一件事,就断定这样的事情,你是个老手,干过很多次。而且那些男人都经不住你的诱惑,才被你拉下水。
但是,你千算万算,没算到,周瑁远不仅不上钩,还一眼看穿了你的伎俩。后来,我曾经问过周瑁远很傻的话,
我问他,那些男人怎么会和你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上床?周瑁远说,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不一定是她长得漂亮,
很多时候就是喜欢女人身上的那股劲儿,尤其是特别放得开的女人,会在男人的圈子混得很开。
我就问他对你有感觉吗?他摇摇头,说,如果十年前或许会,但是现在不会了。我问为什么?
他说见的多了就不稀奇了,而且男人这个物种,不管他在外面玩得多花,但是要娶进家门的女人,一定是声名俱佳洁身自好的。
因为妻子就是男人的脸面,妻子多干净,男人在外面得到的尊重就有多少。所以,没有男人会娶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他还说,对你这样虚荣功利的女人,他有很强的抵抗力。呵呵,你以为你了解周瑁远,你以为你拿住了周瑁远,实际上呢?
你在周瑁远面前就是一个透明人,他把你拿捏得死死的,而你从头到尾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知道你为什么不可能得到周瑁远吗?
因为他在你的认知范围之外,周瑁远的眼界、见识、智慧、能力、财富和阶层,都不是你所在圈层的认知所能衡量和定义的。
你以为你了解、你可以、你比别人高明,都不过是你的井底之蛙和自以为是。
人再贪婪,再不择手段,再无所不用其极,再能力通天,她都永远赚不到自己认知以外的金钱和人脉资源。
在我这里吹嘘你被周瑁远多么重视、喜欢和信任,也不过是你的心虚和无力罢了,你也只能自欺欺人。
想糊弄我,那你就太不知道我和周瑁远这五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想在我这里班门弄斧,你是不是至少也先把周瑁远这个男人搞明白了,再来挑衅我?
别把别人也当傻子,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愚蠢还不自知——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我要是你,就不会自讨没趣,麻溜地自己走人。”
林子苏自始至终都死死地盯着陈圆圆的,陈圆圆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无处安放的手脚泄露了她的心虚和慌张。
林子苏嘴角轻扬,拧开盖子,怡然饮水。
林子苏刚放下口杯,就听到陈圆圆从鼻子里发出的轻蔑一笑,她欣赏着自己的手指——她的手指并没有因为脸部的整容而变得漂亮,相反在那惊艳的容貌衬托下,更显她手指的粗鄙、短小和丑陋。
可她依旧是洋洋自得地欣赏玩弄着十指,也不看林子苏——也是不敢看,还嘴硬道:
,也不看林子苏——也是不敢看,还嘴硬道:
“你想太多了,我这个人从来不以得到男人为目的,我只是玩玩而已,你不需要紧张,我不会抢你的男人,更不会想嫁给他。
我就是喜欢玩男人,越是桀骜不驯的男人,越是得不到的男人,越激起我的征服欲。你讲的俞琳徽,还有什么赵恬妞,在我眼里不过都是些蠢货。
她们只长了一个恋爱脑,活该被利用,活该被榨干,活该被卸磨杀驴。我当然知道董事长利用我,那我何尝不是在利用他呢?
我利用他捞钱捞名捞资源,顺便满足一下需求,何乐不为?噢,我是想告诉你什么的,你是不是很奇怪,最近董事长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早早回去陪你了?”
林子苏一脸奇怪,陈圆圆是知道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
陈圆圆看到林子苏的反应,不禁得意一笑,轻蔑道:“呵呵,看你表情,就是不知道了。看来,董事长对你还真是真爱啊,明知道你肚子里怀的不是他的种,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他竟然还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吞!”
“你胡说什么?”林子苏脑袋嗡的一声,脸瞬间就青了。
陈圆圆更加得意,继续绘声绘色讲道:“你以为董事长为什么这么重视云连的西山项目?就是因为姓方的妈,亲口告诉的董事长。
她说,你们结婚前,在她的安排下,你和她儿子共度良宵快活了一晚上,算算你怀孕的日子,刚好就是那天怀上的。
姓方的母亲还对董事长说,你父亲杀死了我的孩子,你最恨的叔叔的儿子却让你的老婆怀上他的孩子,这就是因果报应!
噢,对,就是这样,董事长当时听到这话,和你现在一样,也是青筋暴起恼羞成怒。打那之后,他每次下班,都不想回去。
他总是缠着我,让我陪在他身边,陪他说话解闷,说我是他的解语花。无数次,我在车上安慰他,你知道我是怎么安慰他的吗?
你肯定想到了,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画面,我有能力让他得到满足和快感,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他忘记痛苦。
他还说我的活儿好得不像话,每次都能让他快乐得想死,能让他忘记所有的痛苦。好吧,我承认,他确实不想和我发生实质的关系,每次都是让我取悦他。
但那又怎么样呢?是吧,看到男人被我玩弄,像一条摇尾乞怜的小狗,我也很开心,很满足,看到他得到满足和快乐,你不知道我多有成就。”
林子苏努力想克制自己的慌乱和愤怒,可是周瑁远欢爱中的那种满足和愉悦的画面不停浮现在脑海里。
她感觉到臃肿的身体因为愤怒正在血脉喷张,血压直往脑门飚涌。
她不停地在心里默念着“不是真的”“是陈圆圆的编排”“她就是想气我激怒我”“二哥不会做这些”“不要着了她的道”……
她一遍一遍地让自己冷静克制理智。
陈圆圆似乎也看出了林子苏在辛苦地控制情绪,不由地轻笑一声,开始了新一轮地攻击。
“你呢,不需要控制情绪,因为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最后该发生的,我们还是发生了,哈哈哈…,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天,哦,其实也没几天,就是上周五的事,我们终于拿下西山项目,我们请鲁主任吃饭,席上大家都喝了很多酒。
董事长从来喝酒很克制,从来没见他喝醉过,可是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也不让我顶酒,然后他就喝醉了,我们叫了代驾,是我把董事长送回酒店房间的。
本来呢,我也不想趁人之危,也没有捡尸的癖好,可是,我刚扶董事长躺床上,他就突然一把搂住我,我被按在床上。
他抱着我痛哭流涕,像个孩子一样,诉说他的痛苦,说你怀着姓方的野种,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很爱你,离不开你。
还说你现在月份太大,如果流产会危及你的生命,他害怕失去你。他不懂为什么你要背叛他?
他说对你那么好,为了你改变了太多太多,可你还是对姓方的念念不忘,还怀了野种。他甚至想过,让你生下孩子,让你永远不知道实情。
他会把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教养,可是真的那样做了,他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里……
他说了很多很多醉话傻话,最后他看着我发怔,然后莫名其妙地就来亲我,我本来想推开他,因为他醉了,把我当成了你……
可是我刚一推他,他就暴怒,一把扯烂我的衣服,我都蒙了,也就是几秒钟哦,我就被……,哎哟…,到现在都还感觉像在做梦。
那天晚上哦,我被折腾得快散架了,但是有一说一,噢…,你都不知道有多爽,他真的是个极品男人,是我心中的战神。
我无以为报,也对他投桃报李…,那感觉太好了,我也算是情场老手了,可也没有遇到这么有力量、战斗力这么彪悍的男人。
我们是双向奔赴,是棋逢对手,对不对?结果,因为动静太大了,隔壁客房的客人来砸门,让我们小声点,说他们要休息。
你知道,怎么着了吗?被我骂回去了,谁让他来打搅我们的雅兴,哈哈哈…,嘿…,没想到,我这举动还更激发了董事长的战斗力……
我们折腾了一个晚上,最初是董事长主动,后来是我主动,好快活,好痛快哦……哎哟,不好意思,这说着说着就上头了,有点太激动了……
哎哟,你可不要激动哦,不然动了胎气,就不好了!还有更精彩的呢,早上醒了,董事长又耐不住,我们又……
哎,我都不好意思说了,一直到酒店电话打来询问是否退房,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董事长出门,还不忘警告我,出了这个门,不许提一个字,否则我立马让你从崬森消失,以后也别想在地产圈再混。
哈,我怎么会说,我偷着乐都来不及,男人偷腥这种事,只要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还想着有第二次呢,又怎么会讲出去?
对吧,所以,我只说了一句‘我喝多了,忘了,爸爸可否给我讲讲发生了什么’,董事长还刮我的鼻子,说我太坏。”
“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林子苏一想到陈圆圆曾经几次三番用过同样的手段害人,而且她谎话连篇,就没有过一句真话。
想到这里,她立马就清醒了过来,越听到后面,越觉得陈圆圆的绘声绘色有点用力过猛,越发不能相信。
可是,没等她话说完,陈圆圆就迫不及待地证明:
“他的腿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我想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吧!他虽然没有给我讲那道疤的故事,但是我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的故事。
我那晚一直都在亲吻他的那道刀疤,他很享受,很喜欢我这样做。如果你还不相信,那你就是自欺欺人!”
陈圆圆看到林子苏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越发得意忘形,继续补刀:“嗯哼,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就算和董事长发生两次三次无数次,我都不会抢你的男人,你没有体会过‘偷情’的刺激和乐趣,你要是体会过,就不会在乎婚姻那一张——”
陈圆圆嘚瑟的话还没说完,林子苏已经愤怒地站起来,操起她此前“奉”给自己的茶水,兜头泼了陈圆圆一脸,终于怒不可遏,连连骂道:“无耻!恶心!肮脏!滚出去!”
陈圆圆刚要“回敬”,背后却传来一声阴沉冷峻的声音——“你在做什么”……陈圆圆一惊,忙回头,见到来人,立马换了一张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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