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货郎孙喜旺挑着担子回到有客村的时候,兜里多了几钱银子,担子里还挑着一只“嘎嘎”叫的大鹅。

毕竟谢氏在妻姐家叨扰这几日,空着手上门,实在是难为情。

走到周财旺家院门前,大白天的院门竟然紧闭着,他用力拍了拍门,里面传来一阵哭喊嘈杂声,过了半晌才有人来开门。

“是喜旺啊?你可算来了。。。”

开门的是财旺媳妇,她瞧见孙喜旺,眼神怪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阿姐,金燕呢?”孙喜旺不见谢氏的踪影,便开口问道。

边说话边将担子放下,提过担子里被绑缚了双腿的大鹅递给财旺媳妇:“阿姐,这次来也没买什么东西,买了只鹅你别嫌弃。”

财旺媳妇接过鹅,看都没看一眼便放到一边,只瞧着里屋说道:“金燕这两日,不知怎么的。。。罢了,你来看看再说吧。”

瞧着她的神情,孙喜旺一阵惊慌,不知道自个儿媳妇儿出了啥事,跟在她后面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

开了门,只见屋里一片昏暗,连窗户都用一块布帘子挡了起来。

借着开门的光线,隐约看到床上有一个人,床上的人看到有人开门进来,便立即缩到床角,嘴里发出嘶吼声。

“金燕就在那里。”财旺媳妇进门之后便关上了房门。

“阿姐,这房里太暗了,怎么不点灯呢?或是把这帘子拿开吧?”

孙喜旺说着要去打开挡着窗户的布帘,却被财旺媳妇一把拦住。

“不能打开!也不能点灯!不知怎么的,这几日金燕越来越怕光,开始还只是见着阳光要用手捂眼睛,到这两日连房门都不能出了,有一丝的光线便会发疯。”

“怎么会这样?”孙喜旺走到床边,凑在谢氏跟前仔细查看。

只见她蓬头垢面,早已不复来时的光鲜亮丽的模样。

她眼神躲闪,僵直着脖子,浑身不断得抽搐,面庞扭曲,口水不住得从她的嘴角流出。

“阿姐,金燕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是生了什么病了?”

瞧着谢氏的样子,孙喜旺心疼不已。虽说这两年谢氏对他日渐冷淡,甚至还在外面找了人,他对她却还是一片真心,只怪自己没用。

“阿姐,麻烦你帮我打些水来,我给金燕洗把脸。。。”

孙喜旺哽咽着说道。

“洗不了!也不知怎么的,她不仅怕见光,连水也怕,先前只是不敢喝水,渴极了也不喝水,到后面连听到倒水的声音也会全身抽搐。。。”

“阿姐,金燕病得这么重,怎么不送去看大夫呢?”孙喜旺突然问道。

“开始的时候倒没有这样,只是说浑身乏力,头痛的厉害,也吃不下东西,”财旺媳妇嗫嚅道,“原本想着歇息几天就好了,谁知道到后来,但凡是有风或是有光、有点声响,她便吓的浑身抽搐,严重的时候还会发狂打人,我就只能把她关房里等你来了。”

孙喜旺不再言语,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阿姐,麻烦你去找辆牛车或者马车来吧,金燕怕光的话,咱们就用黑布蒙住她的眼睛,带她到县城去找个医馆看看。这样下去,不说别的,单是不喝水,渴都得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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