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当中数司徒柏最冷静,他仔细看看冉观的伤势。
然后轻声问冉昆仑:“大姐夫,这孩子真的没救了?”
冉昆仑泪如雨下,摇摇头说道:“凡是能想到的办法,我都试过了,毫无作用。现在就是这个情况,除非华佗转世,扁鹊再生,否则咱们只能认命了。”
“可惜这孩子就这么没了,让你姐和长江、天秀他们如何承受得了?你回屯子里,帮我找几个年轻人,在岛上随便刨个坑,悄悄埋了吧。”
司徒柏听到冉昆仑的吩咐,就打算回屯子里找人。当他转身看到冉长江泣不成声,抱着冉观不放,心里也感到一阵悲痛和不舍。
忽然,司徒柏一个箭步冲出地窨子,将冉观和佟宝香拼死抓回来,还有一息尚存的活鹿拖进屋里。
他当着众人的面,极其残忍地撕开雄鹿的肚子,活生生的将鹿心掏出来。紫红色的心脏在司徒柏手心里微微跳动着,一股股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来。
司徒柏捧着这颗鹿心,不敢片刻耽搁,快步来到冉观身边。冉长江赶紧配合他,撬开冉观的嘴唇,让滚烫的鹿心血,从司徒柏手中流进冉观嘴里。
可惜他们往冉观嘴里灌了好多鹿心血,仍然没有一点儿效果。冉昆仑连忙把这颗还有一点儿活力的鹿心,从司徒柏手里夺下来,小心翼翼的交给梁成龙。
说道:“小梁子,赶紧把剩下的这点儿鹿心热血,给三丫头喝下去。再把没有血儿的鹿心肉,拿给宝香吃,这两个丫头性命也许还能保住。”
梁成龙老泪纵横,不肯接过鹿心,坚持要把整颗鹿心留下,先救冉观的命。
冉昆仑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对梁成龙说道:“真要是救命的灵丹妙药,不必多,有点儿就够。观儿刚才喝下这么多鹿心血,如果管用,是他的造化;如果不管用,给他喝再多都是浪费。”
说到这儿,老人忍不住哽咽。
又说道:“观儿和宝香如此拼命地把这只活鹿抓回来,就是想保住三丫头的命,咱们不能辜负他们的心意。”
已是病入膏肓的梁丹,恍恍惚惚听说,还要把鹿心留给同样病危的佟宝香。她只喝两口之后,就闭紧嘴唇,执意多留一些鹿心血给佟宝香。
或许是鹿心血真的有奇效,或许是三个孩子生命真的很顽强,也或许是他们生死与共的深情厚意,彻底感动了老天爷。
喝下鹿心血之后,三丫头梁丹很快有了退烧的迹象,意识也逐渐恢复清醒;佟宝香好的更快,天一亮就能坐起来吃饭;而在冉观的鼻孔里,终于出现一缕细若游丝的呼吸。
冉昆仑欣喜若狂,只要有一点点希望,能挽救孩子们的生命,他都会拼尽全力去争取。冉昆仑索性带着孩子们回到头道屯的家里,全力以赴为他们治病和疗伤。
司徒奶奶同样懂一点护理知识,战争时期她还经常给冉昆仑当助手,帮着救治和照顾受伤的战友。这一次照顾自己的宝贝孙子和最喜爱的几个姑娘,司徒奶奶会更加用心,不敢有半点马虎。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回到城里的涂强,已经是金勾县一把手。他打算将女儿涂晓艳接到县城,给她安排好的学校读书,尽量弥补这些年的亏欠。
涂晓艳不忍心离开重病之中的冉观、佟宝香、梁丹和朵布莎,决心继续留在头道屯,帮着爷爷奶奶照顾情同手足的冉观,还有那三个亲如姐妹的姑娘。
热热闹闹的春节刚过,身体完全康复的耶戈拉维斯基和朵布莎,决定找个机会返回老矛子。
临走之前,耶戈拉维斯基找个机会对冉观说道:“小伙子,你是好样的,是个大英雄,做过的很多事情,都让我佩服。”
“我发现你特别痴迷开荒种地,但总这样用人挖土,用牛耕田可不行,太笨,太落后,效率太低了。以后你要学会使用拖拉机,学会利用科学技术,才能提高效率。”
他拍着冉观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小伙子,只要有一台拖拉机,你想开多少地就开多少地。那样你才能大展身手,拥有更多的土地,收获更好的粮食,赚取更大的利润。”
听到耶戈拉维斯基在冉观面前描绘着宏伟蓝图,冉昆仑不以为然。
苦笑着说道:“耶戈基,你不了解我们国家的现状,农民想要拥有一台拖拉机,比登天还难。你所说的一切,对于俺们来说,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头道屯大队有一台九十马力拖拉机,冉观早就对它垂涎三尺,做梦都想得到它、拥有它。听到爷爷说的话,情不自禁的感慨一句。
“有梦想的指引,才会想尽办法去争取。我相信,只要付出足够的努力,美梦一定可以成真。”
耶戈拉维斯基稍微犹豫一下,笑着说道:
“小伙子别着急,房子会有的,面包会有的,拖拉机也会有的。等我和朵布莎回国,想办法弄一台拖拉机,从穆罗江的冰面上开过来,帮你实现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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